瘦马枯藤仍对旧时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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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
【楚:你为什么要走?眼看攻破都城,你却要走?】
【兰:炊烟变狼烟,清池成血海。都说是爱江山,却来把江山糟践。我说过,我早已不属于这里。】
【楚:若我求你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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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唱罢,何必忆起往事无瑕。
对月一樽,还酹当年阆苑仙葩。
斜笔勾画,江山无改王者谁家?
看罢金甲,袖手归来独赏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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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今宵,且尽今宵酒。
闲花几点,闲花几点愁。
枯荷雨声,枯荷雨声骤。
念君曾记,念君曾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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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
【兰:(独语)霁月难圆,弦琴易断。这无尽寒夜,你,终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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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冤家路窄
☆、第一回 三顾茅庐
“将军啊,我家少爷尚未回来,这么等也不是办法,您能否改日再来?”老管家踱步上前,给候在厅堂已久的来客斟茶。
悠悠的茗烟在空中晕开一缕苦香,一袭黑裳的来者看着眉发花白的管家,莞尔一笑,捧起茶盅细细品味着,似乎很惬意于目前的状况。须臾,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我可以等。”
“这……”老管家却有些坐立不安,“我家少爷外出采买,今日也未必能赶回,只怕误了将军的政事。”
“呵,”那人依然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细长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道,“请兰神医到军中执掌即是目前最重要的政事,我可是做好三顾茅庐的准备,多候一时又有何妨?”
梁上的鹦鹉也插嘴道:“又有何妨,又有何妨!”
老管家暗自叹气,只好说道:“那还请将军多有见谅,容小的先到后堂照顾一下煎煮的药汤。”
管家深深作揖,走入内堂。那人依然兀自把玩着精致的瓷杯,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的微笑。
“幽兰轩,一个医馆却有如此上好的碧螺春,似乎并不简单呢。”
“将军,恐怕今日兰公子也不会露面。”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子墨,你说他能躲到几时?”
“……”门外人继续沉默,似乎决定对主人孩子气的做法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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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内堂的屏风再后深入,满植兰草的庭院铺满春日的阳光。一袭青裳的兰漱风正斜倚在庭院的藤椅上,闭目凝神。听到管家的脚步,轻叹一声道:“怎么,他还不肯回去么?”
老管家颇有些无奈,道:“少爷,我看他今日也不会走了。”
兰漱风瞪着大大的眼睛,秀眉斜挑,“本公子到底是哪里招到他了,请人出山用得着这样日夜堵在家门口么?何况比起卧龙,我更愿当水镜。刘卿,记住,以后一定要提醒我,千万不要给军队里的人看病!”
原来数月之前,驻守榆州首府萱城的士兵们得了一种怪病,一个接一个的持续高烧,全身瘫软。军医们用了各种方子却毫无起色,最后连大夫本人也倒在病魔脚下。统领榆州的楚大将军楚陌寒急发诏令,在城中遍寻良医。这时,作为亲信的年轻将领凌子墨从士兵那里得到消息,言有一医者在街上救起了巡城时倒下的战士,并治好了他的怪病,便依战士的描述找到了幽兰轩主人兰漱风。这兰大夫乃是当地名医,不仅医术高明,亦是待人亲切,举止优雅,又因堂中遍植兰草,人送雅号“君子兰”。是日,兰公子应凌子墨的邀请来到军中,为士兵看诊,楚陌寒在一旁细细留神,愈发觉得此人聪慧机敏,绝不像市井之人,便重礼邀请兰漱风出任军医。谁知那兰公子却一口回绝,竟无一丝留恋之意。楚陌寒更是奇之,便亲自来到幽兰轩请他出山。兰公子也一反从容之态,赌气一般的在庭院中避而不见,结果楚陌寒空等了三日,兰漱风亦是三日无法出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边是凌子墨,一边是刘卿,只好默默叹气,各自感慨于主子们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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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卿,”兰漱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下子从藤椅上跳起,“我要搬家!”
“啊?”老管家刘卿一时间反应不及,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少爷,您何苦……直接谢绝他的话,也不至于僵持不下啊。”
“对付一般人当然不用,”兰漱风抄起一旁的折扇,恨恨的在手中敲着,“然而,那个人不会轻易罢手的。不然我又何苦避他三日?啊对了,整个榆州都是楚陌寒的地盘,不行,我要搬出榆州!”
老管家默然无语,少爷看人一向很准,何况自己看楚陌寒,的确不像是正常人……
“好了,今天晚上还和往常一样把他送走,我们收拾好东西从暗道出去。”兰漱风眯起眼睛,勾起一弯媚人的浅笑,“反正消失几日后自有父亲的人来收拾这里,所以留给楚大将军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可是……”老管家看着少爷脸上恶作剧一般的笑容,不无担心的问道,“少爷,你该不会又要做什么……”
兰漱风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刘卿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好。唉,恐怕又没什么好事……老管家摇摇头,转身去收拾随身的行李。总觉的以少爷的这种性子,早晚一天会惹出麻烦。
是夜风紧,凌子墨令手下依然寸步不离的藏在医馆外面,并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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