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主抱着胳膊手掐旱烟卷,看管家算账。
管家摆过地摊卖过菜什么的,会算账。他吧嗒吧嗒算了两回,皆是同一个数,‘五百二十五金’。管家算罢,将算盘一晃,道:“窑主算的没错,五百二十五金。也就是五元宝两条五金。”
村主听了,持笔蘸墨往纸上写,嘴里说着:“共五元宝两条五金。在哪买的砖瓦?”村主问:“你的砖窑叫什么来着?”
窑主回:“平安砖窑。咱村的名。”
村主将平安砖窑写上,说:“咱村开商铺啥的,给商铺起名,开头叫平安有不少呢。”
村主写完,又在另一张纸抄了遍。写毕,村主将两张纸推给窑主,将笔递向他,说:“签字,签你名字,在卖方后面。”
窑主接了笔,看到卖方两字。他问:“两张纸都签?”
村主回:“都签,你留一张我留一张。”
窑主在两张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村主将两纸取来,拿出印章,朝印章哈口气,当当两声,盖在两张纸买方后。
村主将印放回衣袋,推给窑主一张:“收好。”
窑主将签了字盖了印章的纸仔细叠好,放进裤中袋里。他手中掐着烟,吸口,吐口烟雾。
村主将签了字,盖了章的纸叠好,放进衣带。村主拿起砚,走两步将墨往门口一扬,回来拿纸将砚擦了。也将那支蘸了墨的笔,用纸给吸了墨。
村主将笔墨纸砚收好,装进怀中。他道:“拉砖吧。”
窑主朝门口伸手:“请。”
村主当先出了屋子,管家居中,窑主最后。
出了屋子,村主瞅瞅院子,院子只有一堆砖一堆瓦,砖瓦不多,每堆也就几百个。满院子皆坛子水缸,还有盘子和碗。
村主问:“就那些砖瓦,瞅着是旧砖瓦?”
窑主回,“在窑洞。”窑主往门外走,“村主跟我来。”他看眼方头伙计,吩咐道:“去马房,拉马车去,拉砖瓦了。”
“知道了窑主。”伙计回一声,便去砖窑西马房叫看马的拉马车。
村主、管家,跟着窑主走至砖窑东侧,窑洞有七八个。窑主道:“砖瓦都在里头呢,有的工人们还在烧呢。”
窑主走进窑洞,窑洞皆是通着的。村主管家一进来,便觉热乎乎的,有工人在搬砖。工人们皆光着膀子,脊背上的汗油反着汗光。
砖瓦堆放着,一摞又一摞。窑主指道:“看,都是新砖新瓦。”
看着新鲜的砖瓦,村主道:“这砖瓦不错呀?”
窑主朝村主笑笑,说:“村主夸奖了。”
窑主抽几口手中的烟,说:“这五万五的砖,和五千五的瓦,都拉到哪去?”
管家道:“福来客栈你知道吧?”
“福来客栈?”
管家道:“塌毁房子的地方不有两处吗?离十字街口近那个。”
“哦那里。都拉那里?”窑主问。
管家回:“都拉那里。摞到道上。”
“得嘞。”窑主抽口烟,吐口烟雾。
砖窑西侧有一房,与砖窑相距两马车。这房便是马房,门大,里面有马有马车。方头伙计唤道:“老夏,拉砖了,把马车套上。”
看马的老夏在喂马,他问:“套几辆啊,拉多少砖啊,有瓦没?”
方头伙计道:“你先套着,我去问问掌柜套几辆,听着是五万五块砖,还有瓦。”
“啊你去吧。”老夏给马槽子里扔草,对马道:“多吃点,马上就要干活了。”
那方头伙计跑到砖窑东面,进了窑洞,便道:“窑主,那老夏问套几辆车,还问拉多少砖,有瓦没?”
窑主抽口烟,烟剩不多。他道:“套五辆车,没那多人赶马车,马车也不多,还得留人看砖窑,那还烧着砖呢。”窑主又道:“总共五万五块砖,还有五千五百瓦。就这些。”
方头伙计听了,“窑主,我这就去告诉老夏。”
窑主哼一声,点点头。
方头伙计出了窑洞,便跑去老夏那,将窑主的话说给了他。他见老夏给马喂草不套车,问:“你咋还没套车呢?”
老夏回:“拉砖拉瓦,是耗体力的活,得先将马喂饱了,不喂饱它能拉动吗?”
方头伙计道:“来拉砖的是村主,窑主在窑洞正等着马车装砖呢,你这一辆车都没套?”话毕,方头伙计伸手去解马绳:“我来套马。”
方头伙计解了两匹马绳,牵马道:“两匹马拉车能耗啥体力,那轱辘都是圆地,一拉就走。”
“你···”老夏没有拦着方头,他道:“你着啥急?”
“窑主村主在等着呢。”方头伙计牵马,给马套车。这马车四周皆有挡板,骨架还是铁的,车轱辘也是宽的,专为拉砖瓦而设计。
方头伙计道:“你也套车呀?”
老夏叹下气,不再给马喂草,他解了马绳,去给马套车。口里说着:“五辆车十匹马,咱这还能再套俩马车。”
方头伙计给马套车,说:“那四匹留着给你喂草。”
老夏将一匹马往两条车把间退,说:“不干活的我给喂草,要干活的我却没给喂饱。”
方头伙计:“拉了砖,再喂也不迟。”
方头伙计先将一辆马车套好,拉了出去。
老夏干活慢,但仔细,套车套的有板有眼。方头伙计回来见他干活样子,说:“将马套车上便可,你干的仔细,我看像磨时间。”
方头伙计又解两匹马,将马牵去给马套车。
方头伙计套了这辆车,老夏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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