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适野有点迷惑,他睁开眼睛,喊了一声:“你在干嘛?”
楼上传来温别玉的回答:“装修你的书房。”
“不休息一下吗?”
“你特意开车去接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装修书房的设计墙吗?”
“明天做也没什么。”
“算了,很快的。”温别玉不带烟火气地回答一句,把话题终结。
楼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俞适野发现温别玉是认真要在今天晚上把事情给做了。
毕竟是自己的家,人都开始工作了,俞适野也不好继续躺着,他一挺身,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来,决定上楼给人打下手,走的时候,还额外绕了下之前丢玫瑰花的垃圾桶。
认真工作起来,时间还挺快过。
只是一个多小时而已,两人已经将圈定出来的小块墙面搞定。
给幼儿园设计的墙面结合了小孩子的喜好,造型十分活泼与跳跃,移植到俞适野的家中,自然要做改变。温别玉结合俞适野的喜好和这栋房子的装修风格,设计了一个简约而不简单的工作角,除了随时可以进行头脑风暴的磁性画板之外,周边的毛毡更装饰有挂钩,j-i,ng致的挂钩各不一致,单个是装饰,合起来是一幅抽象画,还能将其就当成挂钩来使用,悬挂花草等装饰物。
俞适野驻足欣赏,赞叹道:“好看!”
温别玉正低头在自己的清单app中勾销一个任务,闻言哼笑一声:“你之前也说玫瑰花好看,现在玫瑰进垃圾桶了吧?”
“你又没下楼,怎么知道玫瑰进了垃圾桶?”
“难道不在?”
确实在。
俞适野摸摸鼻子,回避了自己感觉红玫瑰有点碍眼的话题,转身从书房的酒柜里拿出香槟和两个杯子,伴随着柔和如耳语的一声轻响,诱人的橙色液体伴被注入高脚杯中。他巧妙说: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谈论第三者,来,干杯。”
玻璃杯轻轻一碰。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
温别玉的脸上多了一点红晕,仿佛是喝了这一晚上的酒,如今终于到了临界值,于是醉态漫上脸颊,薄雾笼罩眼睛。
“我们在讨论的不是第三者,而是我的玫瑰花。”
温别玉着重了‘我的’两个字。
擅自丢了别人的花,确实不太好。俞适野决定补一朵给温别玉,他现做现用,拿起马克笔,在画板上绘画:“丢了你一束会枯萎的玫瑰,补给你一朵永生不败的玫瑰——”
俞适野让开位置,让温别玉看见自己画在画板上的玫瑰花。
“如何?”
温别玉看了画板上的外行人简笔画半晌,开口评价。
“真的很难看。”
俞适野情话张嘴就来:“难看的外表掩盖不了它璀璨的内心,只要我们始终关心爱护它,它就会为我们而永恒存在。”
温别玉对此不予评价,只冲俞适野伸出手:“手机。”
俞适野茫然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随即看见对方举起自己的手机,对准画板,咔嚓将上头的玫瑰花给拍摄下来,并将这个照片设为自己的手机的屏保。
然后,手机再度回到俞适野手中。
“现在不用关心和爱护,它也会永恒存在于你的眼里了。”温别玉揶揄道,“要好好地注视它哦。”
说罢,温别玉喝光杯中的酒,转身离开。背过身去那个刹那,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勾起了嘴角,笑得还挺开心。
***
当天晚上,或许是因为睡前的那杯酒的缘故,俞适野做了一个犹带着酒香的橙色梦境。
梦境抹消理智,酒意驱散界限。
睡着了的俞适野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经意碰触到旁边的人。熟悉的感觉使他还在睡觉的情况下就将人往怀里揽。
可两人中间叠着两层被子,无论俞适野怎么揽,都无法将人抱到怀里,他烦躁地皱起眉头,眼皮也接连跳动,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俞适野睁开眼睛之前,温别玉先睁开了眼睛。
窗帘遮着窗户,周围黑蒙蒙的,从缝隙里漏进来的一两丝深蓝色的光,是夜晚独有的迷幛,薄薄一层,落在人眼。
温别玉迷惘了一会,于黑夜中看见了俞适野的轮廓。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是掀开挡在两人间的被子,窝入俞适野的怀抱之中。
他对这里如此熟稔,以至于压根不用调整位置,就找到了最合宜的角度。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陌生又熟悉的火苗蹿上他的身体,很快穿过皮肤,融入血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没有痛苦,这一根植在人体内的火焰,只将人烧得熏熏然沉溺。
这个夜晚如此安宁,直至晨风吹开梦纱,太阳照醒沉眠。
俞适野醒了。
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已经感觉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他怀里抱了一个人,对方整个蜷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锁骨,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呼吸也正洒在他的心口,一呼一吸的频率正与他心脏的跳动相吻合,让俞适野产生了一些自己与对方正心脉相连的错觉。
怀里的人显然是温别玉。
短暂地蒙了会儿后,更多的神经从沉睡中苏醒,无数纤细的神经末梢争先恐后地向俞适野传递更多的感官反馈。他感觉自己的手掌附着在温别玉的腰上,那一处的衣服早在睡觉时候被蹭开了,人体的温度洒满俞适野的掌心,他握着这支细得惊人的腰,几乎本能的,用指腹在上边搓揉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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