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濮名名是个很恋旧的人,但是小时候并不是这样。
掐指算一算,大概就是从出柜那年开始,也许没有家人的依靠,没有家庭的温暖,缺乏安全感造成的。
就比如他只爱用“心洞”来命名乐队,这个名字跟了他五年,从组建乐队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他脑子里。甚至两年以后他解散了乐队,等他再次回到霍哥这里时,再次组建的乐队还是叫“心洞”。
又比如说他五年前的出道曲“心洞”,在他再次复出的时候,又把这首歌曲捡了起来,每次歌会都不曾落下。这个跟乐队同名的歌曲对他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它见证着他的艰难,见证过他的辉煌,见证过他的爱情,也见证过他的落魄。
他一次又一次的唱着这首歌,也许是怀念以前的岁月,也许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傻了。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就是恋旧。
再比如他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这个三环外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的居民楼,他在这里租了已经有五六年之久的地方。
这个是他跟元杰在plus one驻唱后,第一次从地下室搬到地上的住宅。尽管这里离plus one不近,尽管住在这里会睹物思人,可是他还是愿意守着这个已经住习惯的地方继续待着。
不曾变化的熟悉的环境对他来说有一种安全感,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在这个没有什么亲戚的城市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飘着,没有安定感。
濮名名进屋开灯换鞋,解下随身的小包来取出那个摄像机,连着数据线一起接到了电视上,开机。
他把摄像机就放在电视旁边,等着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的时候他才起身。准备趁着还没有元杰出场的前奏部分,他去倒杯水,再拿些零食放到茶几上面,边看边吃。他有爱吃零食的小毛病,但是这个对他嗓子很不好,于是他只在观看元杰演唱会的时候才吃那么一点。
从冰箱里抱了好几包薯片出来,又转到橱柜拉开柜门准备拿一盒泡面,转身准备离开厨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刚才在霍哥车里吃包子的画面,濮名名犹豫了一下,又把泡面放回橱柜,仅抱着那几包薯片回到沙发。
电视里的画面上,播放着演唱会开始前大屏幕上面出现的赞助商的广告。豆豆这小子可真是敬职敬责,就连这种东西也完全给录了下来。
他看了看整个片子的时长,推断了一下现在离正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冲个澡。
他的歌会是从九点到十一点,元杰的演唱会是从八点到十一点。现在显示的整个时长是三小时十五分,那就是他还有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
濮名名看了下墙上挂着的表,这时已经半夜两点,要是整个看完的话估计要到凌晨五点,这点对于他们酒吧驻唱的歌手来说不算什么,他们早就习惯了晚上工作,半夜清醒,上午睡觉,下午练习的作息规律。
要不是有歌会,平时这个点他才刚刚结束工作而已。所以现在他一点都不困,而且按照惯例,歌会的第二天他们不用去酒吧,权当放假。
换下那条紧身的带有破洞的裤子,再脱了他的卫衣外套和紧身显胸肌的背心,浑身光溜溜舒舒坦坦的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
转身欣赏下自己的胸肌,结果一照镜子把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的头发还很夸张的立在头顶,上面的银粉时隐时现,而且他的妆也没有卸,特意加重的眉毛和勾了黑黑的眼线的眼睛,此刻在暖光的浴室内显得特别的恐怖,耳朵上面的几个耳钉也没有摘下来,这副装扮,在台上不觉得什么,在这里可是感觉自己是跟整个世界都对着干的。
他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个时候霍哥跟他说不用下车,也幸亏他没有下车跟老太太打招呼,不然把人家老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可就麻烦大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盯着车内的眼神总是在濮名名脑子里浮现,怪不得老太太会一直盯着,原来如此啊。
濮名名这才赶紧卸下来不属于他这身体本身的所有环,又费了好大的劲把脸才洗干净,又不知用了多少洗发水才把头发弄得踏实了。
其实他并不是每天登台都这副打扮,他只是有特定的歌会的时候,为了营造某种气氛,整个乐队的人才都会用这种特别另类的装扮。其他的时候在酒吧唱歌,造型还是很普通的。
捯饬头发和脸用了十多分钟,冲洗整个身体却没用五分钟。临出去前濮名名又欣赏般的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洗干净后的样貌。
身穿一身白色短袖短裤家居服的濮名名抱着薯片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电视里刚刚开始演唱会,一股白雾从台上喷了出来,当白雾慢慢散去的时候,元杰的身影从台下缓缓升了起来。
濮名名扒拉扒拉湿湿的头发,往掉甩一甩快要滴到脖子上的水珠,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正常装扮的濮名名还是显得很年轻的。
如果在浴室里刚刚看到的他是那种狂傲不羁,叛逆没的说的形象,那么现在的濮名名简直就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眉毛也不粗,而且是弯弯的那种,给人一股柔和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这片的孩子们谁来欺负他一下他都会笑呵呵的抓住孩子揉一揉的那种阳光的形象,不过他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和一半的眼睛,因为登台有时需要头发做造型,所以他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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