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皇后一直是很好相与的,对后妃,对内侍,态度温和,极少发怒,但是因为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只要看一眼,公西邦就知道,这个妹妹什么时候的心情不好。
公西菡靠在榻上,看见公西邦进来只是摆了摆手,所有的内侍全都退了出去,公西菡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哥哥坐下说吧。”
公西菡的语气让公西邦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犹豫地开口,“妹妹你,不高兴?”
公西菡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我只是没想到我的亲哥哥竟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谋害后妃,若是被陛下查到,大概我们公西一族的命数也就断在这里了!”
公西邦被最后那句话突然提起的语调吓得整个人一抖,而后才道,“我下毒给淑妃也只是想嫁祸给段以墨,等段以贤查到是段以墨给他母妃下了毒,无论如何也是沉不住气的,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我们再助上一臂之力,再加上我现在手里有了段以墨并非皇子的证据,到时候除掉段以墨,也能给段以贤重创,太子的位置也就再无人威胁了。”
“简直是胡闹。”公西菡冷声道,“段以贤是什么人,你怎么那么有信心他就查不到真相,只怕到时候反目,他也是跟我们,坐收渔利的变成了别人。”
“怎么会?”公西邦有些自负道,“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计划,在尚服局留下了物证不说,还专门派去了人证,到时那人屈打成招,承认自己是陈王府派去的人,就皆大欢喜了。”
公西菡盯着公西邦看了一会,“这不像是你敢下的主意,是谁?”
“我的一个心腹。”公西邦如实道。
公西菡摇了摇头,有些烦躁道,“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段以贤也没有这么好骗,此事关系到他母妃的性命,他绝对不会草率判案。而且你那个心腹,出这种主意,看起来也不是怎么靠谱。”
话正说着,殿门突然被推开,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惊,回过头才发现是段以鸿倚在门口笑看他二人。
公西菡最先回神,收了面上的凝重,“鸿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不命人通传?”
段以鸿回手将门关上,弯唇看着自己的母后还有舅舅,“等我通传完,说不定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到舅舅了。而母妃还有五哥,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
公西邦凝眉,“鸿儿这是什么意思?”
段以鸿轻笑道,“舅舅恐怕还不知道,就在你来见母妃的时候,你派去的人证已经按计划被四哥的人抓走了。”
“那不是正好。”公西邦说完,突然回过神,“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段以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了摆,“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显然已经不重要,关键是,我还知道你的那个心腹赵书昨夜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公西府,现在大概已经出了京城,而他带走的,还有你派去的那个人证的唯一的家人。所以大概不到酉时,四哥就会经过审问得知,是当今国舅大人指使人在淑妃的香粉里下毒,想要毒害她的性命,最终害的淑妃毁容。”
公西邦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赵书是我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害我?”
“舅舅看人的眼光可能还有些问题。”段以鸿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品了品,回头对着他母后道,“母后这茶不错,一会给我拿些。”
公西菡面色已是微白,她努力地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冷静地开口,“鸿儿,知道什么就一次性说出来吧,也省得母后与你舅舅着急。”
段以鸿放下茶杯,继续道,“赵书,陇州人士,景炎八年进士,因在朝中一直不得志,所以便投入舅舅门下做了舅舅的智囊。但其实,赵书与房永本是同乡,在前朝的时候乡试中二人共同考中秀才,互相赏识,便成了至交好友。”
公西邦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了一个如此的的疏忽,手下的人的身世来源居然都不曾调查清楚,让房永钻了一个如此大的空子。
段以鸿玩味地看了会公西邦的表情,继续说道,“在舅舅查知房永与德妃的关系还有段以墨的身世之后,赵书就跑去与房永密谋了此事,想要借此转移注意,说不定还能让四哥与舅舅鹬蚌相争。”
公西菡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料,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如若她能够尽早知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公西邦下如此主意。
公西邦早已是面如死色,他看着段以鸿似笑非笑的表情,许久才开口,“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为何你不提醒我?”
段以鸿摇头,“如果不给舅舅一个教训,舅舅又怎么会相信我呢?更何况,我自然有我的目的。”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公西皇后的表情,继续说道,“母后您放心,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不会害您。而我的目的,早晚我也会告诉您。”
公西菡疲倦地摆了摆手,公西邦闯下的大祸已是让她身心俱疲,后妃被谋害事情不小,而淑妃毕竟才算是景炎帝真正意义上的发妻,多年以来,二人虽不亲近,但是景炎帝对淑妃却从来不从放弃。
淑妃心中有个心结,是景炎帝负了她,而景炎帝心底又何尝没有一个结?那个帝王太骄傲,他自觉一生无所负,但惟独对淑妃有愧,多年来一直想尽办法补偿,却不曾料到竟然会有人对淑妃下手。
而他偏偏将此事交由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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