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安慰般的吻上了她的双唇,由浅至深,吻得格外仔细格外温柔。华婉沉迷在这个吻里,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旋王爷的话,心仿佛被尖锐的利器一遍一遍的刺伤,痛得撕心裂肺。眼泪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滑落下来。
姜恪紧张起来,离开她的双唇,一遍遍的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泪水,连声道:“傻瓜,哭什么呢?不哭不哭,乖,不哭了。”怎么吻,眼泪都吻不完,她手忙脚乱的去用指腹擦去,暗暗责怪自己,究竟是遭了什么蛊惑,竟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过了好半天,见华婉依旧啜泣着,姜恪没了法子,只好道:“阿婉,我没有怪你。这样很好,若我死了,你就好好的活着,横竖我会等着你,不管你会在世上流连多久,我都等你。悠悠生死别经年,上穷碧落下黄泉。”
华婉的眼泪越流越多,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破涕而笑:“不许篡改诗词。”白居易的《长恨歌》竟教她这样张冠李戴的移花接木。姜恪见她终于笑了,不禁大大的舒了口气,又实在怕她的眼泪,那泪水仿佛是滚烫的滴到了她的心上,生疼生疼。想着干脆调开话头,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杨贵妃死的凄惨,再多的诗词也唤不回芳魂,还不如让我借来用用呢。”
华婉奇道:“你倒不觉得杨贵妃红颜祸国呢。”姜恪见她果然不再纠结与前面的话,便高兴的下了床,亲自拧了湿帕子来给她擦脸,道:“君王无道,美人何辜?”
华婉亦有所感,想起了从前读的一阕诗,也低声道:“空忆长生殿上盟,江山情重美人轻。华清池水马嵬土,洗玉埋香总一人。”可惜,古往今来的历史皆由男人书写,他们总能为失败找到诸多的借口,江山美人,总是江山在前头,美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是附属罢了。
这么一打岔,便将姜恪那些话给掠了过去,两人心知肚明,却都不会再提起。华婉是心中混乱且十分的愧疚,而姜恪则是不忍她落泪。
原本华婉还想对她说说白天在定宸寺的那桩奇事,这么一折腾,倒泛起困来,枕着姜恪的手臂,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王爷被箭射伤了,伤口一个劲儿的淌血,她急得不得了,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按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流出来,可是没有用,不一会儿王爷就浑身是血,她拉住自己,血顷刻就染红了两个人的手,王爷气息越来越弱,眼睛也渐渐合拢,她强撑着,挑开嘴角笑,说着:阿婉,我骗了你,你原谅我。阿婉,我爱你。她哭得很伤心,声嘶力竭的呼唤王爷的名字,她叫她,姜恪,别留下我一个人。但是没有用,王爷最后还是闭上了眼,她在她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伤口的血也凝固起来,不流了,王爷也永远不会醒了。她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怀里。
“阿婉,醒醒,快醒醒。”
是谁的声音?
“快醒醒,你梦魇了。”
那声音很急切。
“醒来就没事了,有我呢。”
华婉睁开眼睛,就看到王爷满是焦急的看着自己,见她醒了,才吁了口气,笑着道:“你梦魇了。”华婉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汗。
那个梦,太逼真,她看着姜恪,那种鲜血满手的粘稠,那种看着心爱之人一点点失去呼吸的恐惧焦灼心痛,都很逼真,就像是真的一样,一闭上眼便浮是漫天漫地的血,身历其境般真实。
华婉抬起手,摸了摸姜恪的脸,还好,是温热的,她不禁松了口气,真的是梦。
“怎么了?你梦到什么了?”姜恪问,见华婉神色恍惚,并不回答她 ,便柔声道:“老人说了,梦都是相反的,不管梦到什么都不要怕。”
华婉一怔,仿佛不信的问:“都是相反的?”
“对!都是相反的。”姜恪笑起来,笃定道。华婉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滴漏,已经快卯时了,她仰起头,看着姜恪道:“横竖也快上朝了,我服侍你起榻吧。”
姜恪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神色已然平静,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道:“也好。”
这倒是华婉第一次服侍姜恪起身,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华婉送姜恪到二门,然后依依惜别,看着姜恪骑了马走了,才回房。
一早晌,她都心神不宁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做这样的梦,这该不会是什么预兆?她猛然想起昨日卜卦时,那三张写了生辰八字的纸就这么烧了个一干二净,而正和大师正好借口不予卜算,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华婉一个人胡思乱想,直到中午,姜恪遣了平安回来,说午膳不回府用了。华婉食不知味的用了午膳,她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手十分的粘稠,就像梦里沾满了血那般。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到绮望楼把府上的庶务一桩桩都处理了,然后派人去把诸葛先生请来。
☆、47第四十七回
绮望楼中,茶香澹澹,熏烟徐徐。华婉与诸葛先生坐在罗汉床上,中间隔了个矮几,矮几上还堆着一叠儿账册,显得与此时的氛围格格不入。
诸葛先生捻起汝窑粉白茶盅,到嘴边轻啜一口,而后缓缓的闭上眼,仿佛是在回味。他的眼角是深刻的纹路,眼底的皮肤暗淡而松弛,有一种与年纪相符的沧桑,累积成几年的智慧。
“谷雨前的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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