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化作一声声轻叹。
一遍遍描摹的手指游走到了卜颜的鼻尖。鼻下是一张似开又合的唇,两片唇瓣不薄不厚,嫣红异常,如抹了血一般。顾卿的手指顺着慢慢划了下来,落于那唇上。唇间时有灼人的气息溢出,一下下焚烧着顾卿的冰凉的手指。
顾卿撤了手指,俯下身子,在那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随即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顾卿目不转睛地卜颜的脸,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万物皆如幻,唯求汝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一个急……刹……车……
那什么,作者菌不会被……打死吧。
没办法,攻受感情不到位,时机还不成熟。作者菌无法下手。毕竟作者菌是个正直的boy。
某两个字昨天发文的时候被口口了,今天修了一下。
☆、第二十七章
六月渐至,天气也一天天地热了起来。
明晃晃的太阳亮堂得要照瞎人一般,人群哄哄噪噪。街市本就是人多的地方,加之现已晌午,热气更重,闷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各种气味在烦热的空气中混做一团,熏得人一刻都不愿待下去。
卜颜无奈,即使轻纱遮面,也终究不过是一层薄纱,气味依旧径直扑面而来。熏得他脑子一个劲地昏着。只好半憋气半呼气地继续走着。
好在走到后面,人越来越少。卜颜总算觉得稍微舒坦了些。
街市的尾端,一棵大树下。有一老头,老头前面摆了张黑檀木桌,桌上只一张纸,一方砚台,一只笔。老头靠在椅子,头歪着,呼噜打得震天。
天气炎热,仿佛就在烤炉一般,空气都被热得变形,但天气的炎热却好像丝毫不影响到那老头睡觉的兴致。
卜颜轻步上前,没走几步之后便收住脚,毕恭毕敬地弯下身子朝靠在椅子上睡觉的老头行礼。
椅子上睡觉的老头,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瞥了一下卜颜,继而又合上了眼。只当做没看见。
半响才出声说了句话:“何事?”
“晚辈烦请先生为我算一卦。”卜颜没有直起身子,依旧毕恭毕敬地垂首行着礼。
“算卦损我命数,不算。”老头睁开了眼,伸手要收桌上的纸。
“既是我有求于先生,自是不能让先生担这后果。我愿意我十年命数相抵,但求一卦。还望先生成全。”
老头闻言,抬眼随意扫了一下眼前之人,手上继续收纸:“你本就命数不长,不要。”
卜颜闻言情绪有些许波动,立刻上前数步,抬头道:“先生,我只求一卦。只求知道那人是生是死。我愿倾尽一切,恳求先生成全。”
老头面无表情,撤了桌上的纸,转身欲走。
忽而有人挡在了老头面前。
“先生,他命数不够,我可够?”
老头眯起眼,打量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半天,又转回身子,把纸摊开。
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懒散地道:“你命数是够,可惜你不珍惜。”
顾卿笑了笑,也朝老头行了一礼,道:“先生可否为他算上一卦,他只是想寻一个人。”
卜颜微怔。
老头继续开口:“你拿你的命数帮他算卦?”
顾卿含笑颔首。
卜颜拉住顾卿的衣袖,阻止道:“不行。”
顾卿的手覆上卜颜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轻轻搭了两下,安抚道:“没事的。”
老头依旧没什么表情,看向卜颜,道:“若想要我算卦,命数中自有一物是我要取的,我易老不做亏本买卖。你要求卦,命数定损。可你命数不够,我不算。他命数够,他也愿意为你的卦自损命数。划算得来。于是,这卦你要我算是不算?”
卜颜神色复杂,盯着黑檀木桌上的白纸半响。忽而猛地偏过头,道:“今日多有打扰先生,晚辈告辞。”
话落,便扯着顾卿的衣袖欲走。
老头依旧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拱着双手又懒懒地合上眼假寐。
“先生,此物可否换您一卦?”顾卿反手拉过卜颜的手,又折了回去,在黑檀木桌上掷下一物。
老头听闻东西落在自己桌上的声响,随意地抬了下眼。忽的猛然睁开眼,眼中含了泪色,顷刻便两行浊泪掉了下来。瘦如枯柴,青筋条条尽现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想要触那东西,却又悬住,无力地收了回去,还是没敢去碰桌上的东西。
卜颜讶然,目光落到桌上。
只见桌上不过那东西不过是一枚简单的玉佩而已。
一块简单的观音翠玉佩。玉质极为一般,成色也不好。若真说有什么不寻常之处,那便是这玉佩中间裂有三横,碎而未碎。
老头闭着眼,片刻才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但依旧合着眼,颤声问道:“你和……顾三千是什么关系?”
“先生,我姓顾名卿。”顾卿欠身而拜,行礼道。
靠着椅子的老头身子分明震了一下,却还是未睁开眼,依旧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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