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实俱在,蒲氏还是不想放过,一步错步步错,他心中的愤恨无处渲泄,自然只能找人来出口气,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亲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领命而去。
“来人,备马。”
码头那边太过重要,现在他谁也信不过,不得不亲自去看上一眼,哪怕外边仍然落着雨,不过这样的天气,任是谁也动弹不得吧,蒲氏在心里宽慰自己。
上了马正待加鞭,蒲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俯下身子叫过管家。
“适才夏帅看上了谁,你雇个车拿我的帖子亲自送过府去,就说我说的,侍候得好,重重有赏。”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正是朝着城外码头的方向,天上的雨势虽大,他总感觉似乎在减弱,老天爷也是靠不住的,现在只能盼望真主有灵,不枉他平日里的虔诚。
天气的转变是从海面上开始的,在泉州一带仍然落雨如注的时候,外海已经艳阳高照,海水又变得湛蓝无比,如果不是海面上到处都是碎木破片,根本看不出不久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舟倾覆了两只,另有五只破损严重,余者损伤不大,落水者都已救起,不过下落不明者仍有百多人,艨舯、蜈蚣快船及巡船躲得快,损失倒是不大,只是分布各处,要收拢还须费些工夫,再者,船上将士太过劳累,仓促间只怕不宜出击,不如就地休整一刻吧。”
船队的几个指挥都聚集在杨飞的座船上,经过一番汇总,大致的损失情况已经被统计出来,对于多达二百多只大船的船队来说,这样的损失还是受得起的,幸好有超越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不然这么大的风暴下,能保住七成就算不错了。
说话的是海司一个指挥,他虽然是对着杨飞说的,眼睛却不时地瞟向自己的上司,而海司这位带队都统并没有发话,杨飞当然知道他也是倾向于这个意见的,况且人家说得合情合理,他根本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自己的级别还是太低了,虽然是琼海都巡检,其实依旧是个指挥衔,即使有海司钧命压着,人家心里肯定不会舒服,大战在即,最忌的就是军令不行,直接下令么?杨飞并不想这么做。
“诸位,将士们劳累,杨某岂能不知,歇上半日,也未必会贻误战机。大伙从浙东一路过来,到了琼州便经历战事,还未等杨某一尽东道之谊,又前行至这里,其中辛苦,杨某感佩于心,在此先行谢过了。”
说完他抱拳做了一个团团揖,几个人听他这么说,心知多半是不允了,虽然没有当场作色,却也没有虚应他的客套,杨飞并不以为忤,收起手看向了那位都统。
“然则?”
“诸位都是行家,如今已是信风之期,似这等天气亦是一年之中最为频繁时,都统,杨某说得可对?”
都统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的忧虑所在,不过这也的确是实情,便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等已经在海上耽误了三日,方才天气一转好,杨某就联络了陆上姜招抚所部,据他们的消息,泉州城中叛军似乎已有所觉,如果贼首稍有头脑,就会遣船出海巡查,试问我等如此大的船队,怎么才能不露行藏?”
众人都是老行海,自然明白杨飞说得道理,原本就是以少打多,虽然风暴误了行程,却也将对手封在了港内,一旦天气转好,就算人家不查,也挡不住出海打渔的渔船,到时候,偷袭变成强攻,对手就算不都是战船,可是如果想跑,凭着这二百只船,是肯定封不住的,那样的话,这次战事就算是彻底失败了,这个结果谁都担不起。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都统见大家都沉默下来,知道杨飞的话起了作用,相比劳累,同敌人硬碰硬那是谁也不想的,无功而返更是无人敢提,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诸位请看。”
杨飞将众人带出舱室,指着远处的天边说道,那里是风暴的边缘区,风暴其实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转到了别处,而那个方向,一看便知道是此行目的所在,泉州湾。
“杨某的意思,即刻组织损伤不大的船只,追着它压入港湾,在敌人未觉察之前封住出口,然后以快船直捣港内,见船就抢,某料定,此役必可大胜。”
“那里可有五千多只大船,杨某愿为先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末了他又加上了一个砝码,一听到这个数,缺船缺得红了眼的海司众将都来了兴致,谁都知道泉州船多,可这个数目也委实大了些,那就意味着,这里的人人都不会落空,一时间,群情振奋。
“某亦愿往。”
“算上某。”
“都去都去,抢他娘的。”
......
都统苦笑着摇摇头,他当然明白,此役过后,这个杨飞至少也会同自己平起平坐,这小子太精了,要激起战心,光说大道理是没用的,以利诱之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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