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二人相牵的手上,花无醉的笑容僵了一下,咂咂嘴似在回味方才喝下去的粥,才笑望着云衍道:“看来今日我还是沾了小衍的光,”顿了顿,皱眉道:“小衍你的伤不是已经好几个月了么,难道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云衍笑着摇摇头,将手自萧玄珏掌心抽回端起碗又去小口喝粥了。
花无醉盯着对方白到透明几乎连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看清的手有一会儿,才将视线稍移,不经意却看到萧玄珏正定定望着云衍低下去的发顶,一双冷寒的眸子中墨色愈浓,不知想些什么。转了转手中的杯盏,花无醉心头涌上一抹疑虑。
“咣!”一声响,花无醉手中的汤碗砸在地上,足有大半碗的莲子粥尽数洒在萧玄珏身上。
“你干什么?!”萧玄珏猛地从座位上跳开,一边抖着身上的汤渍一边瞪着花无醉,满脸的黑气。
“呃啊…”云衍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来查看萧玄珏烫伤了没有,不过因为冬天衣服厚而且粥盛出来有一会儿了,所以并无大碍。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手软,手软!呵呵…呵呵呵……”花无醉急忙道歉,又掏出随身的帕子递给萧玄珏道:“你擦擦,擦擦。”可他满脸的邪笑哪里有半点儿要道歉的诚意,分明就是故意将汤洒在萧玄珏身上的。
“你!”萧玄珏气得想打人,但是看到旁边的云衍只好将怒火压下去。自从二人和好以来,他再没有当着对方的面发过脾气,现在他不想亲手打破二人之间的这种平和的氛围,只得咬牙道:“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拍拍云衍的手被,缓声道:“你先等着,我稍后就来。”
“嗯……”见萧玄珏没事,云衍轻轻点头目送他离开。等人走远了,他才抬起狭长的眸子扫向对面满脸含笑的花无醉。
“看我做什么,你不会怀疑我是故意的吧?”花无醉笑着与云衍对视。
云衍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施施然起身向屋外走去。
“呵……”花无醉低头笑了一声,捡起椅背上的火红披风亦大步跟了上去。
云衍走到一处没人的假山后便停住了,花无醉随之将披风罩在他身上又拉了拉雪狐尾作成的领子将披风系紧,用破暧昧地低沉声音凑在云衍耳侧,笑道:“小衍叫我出来,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云衍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背对着人,淡淡道:“你方才故意将他支走,难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突然听到一声沙哑但并不难听的声音,花无醉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哈哈,我果然没猜错,你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不,你错了。”云衍转回身来,一双狭长的眸子里盛满清冷的月光,衬的他整个人都清冷起来,“不是已经,而是我从未失过声。”
“什么?”花无醉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沉下脸来低声道:“你竟然一直在骗阿珏,你不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对你……”
“会对我怎样?再打一通或者直接掐死吗?”云衍笑着打断他的话,轻轻摇头,缓缓道:“他不会,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拆穿而已。”
“他……”花无醉望着云衍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某处似被刺戳了一下,酸溜溜地疼。他向一侧踱了几步抬头望月,叹道:“他近日是变了许多,变得沉稳,持重,懂得照顾人,而且也渐渐学会隐藏情绪,有时连我也开始猜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是啊——”云衍哑声道,走到花无醉身边与他并肩立着抬头望月,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一切都是好的变化不是么?若成帝王,需要的不正是这些么?”
“……”花无醉默然,突然转过头紧紧盯着云衍带着病态苍白的侧脸,他眼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我突然明白你为何会回来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云衍避开话题,望着头顶皎洁的清辉淡笑。突然自黑漆的夜幕中落下一抹洁白,之后是纷纷扬扬更多的雪花落下来,“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了。”云衍叹了一声,偏过头来对花无醉绽开一个如雪般纯净的笑容,“你信我?”
视线突然与对方相撞,花无醉目光缩了一下,他不可思议道:“你竟然…”
“你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便是云行之了么,不然以你的性子白日里也不会将披风给我。”云衍眨眨眼睛,弯眸笑道,这时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唉——行之啊——”花无醉释然,抬手拂落云衍鬓角的一朵雪花,叹道:“你这是何苦?”说着他又为云衍紧了紧披风,同时自己也站在了上风口为对方挡住一些吹来的寒风。
“咳咳……”一手掩唇咳嗽着,云衍扯出抹干涩的笑来,再开口,声音莫名有些发凉:“云行之十八年前…咳咳…就已经死在冰湖里了,如今的我,姓云,单名一个衍字。“
花无醉的手僵了一下,颤抖着双唇轻声问道:“当年阿珏撇下你不顾,你可曾恨过他?”
“恨!“一字说出,云衍回答得很坚决,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爱他吗?”花无醉又问。
“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云衍苦笑,想起在冰层下沉浮时的无助和湖水刻骨的寒意,他轻声道:“冰湖里的水是冷的,黑的,透过冰层却没有一点儿光亮照下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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