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倓终于松开了令狐伤的手腕。如鹰隼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欣喜,李倓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让他流连的人的唇瓣,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侧。
原本平扁的腰带处突起了一小块,李倓伸手将腰间那枚瓷瓶拿了出来,递到令狐伤眼前,对令狐伤摇了摇头:“碧露丹?”
此刻,令狐伤眼神冷寒如冰,他淡淡地应了声,未再给李倓多余的答案。
这次轮到李倓头疼了。令狐伤给他这样东西,就表示李倓现在并不安全。李倓浸淫朝堂十载,心思何等锐利,当即明白了令狐伤所指为何。安禄山是不会对李倓下手的,那么这其中出了岔子的,唯有无名与伊玛目。虽同是九天,但无名与伊玛目是九天中最难掌控之人,他们心思十分极端,李倓与他二人结交之时,李倓就有所防范,未曾想他们竟然会动这样的心思。
李倓冷笑一声,将碧露丹递回给令狐伤。
“令狐大人,我们不宜再见。”将瓷瓶交回给令狐伤,李倓转身折入太液池旁的光亮之中。
令狐伤握着手中的瓷瓶,叹了口气。李倓着实厉害,他看清楚了自己对安禄山并非全然真心实意。从安禄山将他纳入狼牙军开始,令狐伤对安禄山就已经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孤注一掷
这一年的年末,下了一场大雪。李倓拢了拢脖间的狐裘领子,好整以暇地等着李承恩的回答。
李承恩旁边的朱剑秋深锁眉头,未置一词。李承恩捧着茶杯,这杯茶从李倓进门就沏好,现下已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承恩未呷一口,他在考虑李倓刚才的那个提议。
“李统领考虑的如何了?”李倓望着秦王殿门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此时天策府白雪皑皑,庄严恢弘的天策府被白雪浸染一层雪白,更添一份肃穆与凝重。
李承恩的呼吸渐渐加重,这是他陷入沉思时才会有的反应。“小诸葛”朱剑秋亦在思索李倓的建议。李倓提议让建宁铁卫加入天策军,并不是心血来潮。作为太宗时建立的天策府,虽不直接隶属于朝廷,但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近皇都内波涛暗涌,天策府早已知晓。安禄山、杨国忠还有眼前这位泰然自若的建宁王都是搅动这股波涛的幕后,李倓于此时前来天策府,李承恩与朱剑秋皆有所顾忌。何况李倓这次前来的目的,让他们隐隐感觉到皇都这三股暗中博弈的势力间相互牵制的平衡已经有了改变。
“殿下突然造访天策府,又提出如此要求,我天策府本当欣然接受,只不过,卑职想请教殿下,为何会做此想?”朱剑秋虽不处朝堂,却看得实在,也越是这样远离纷争漩涡的人,才能越眼清心明。若要天策府接受建宁铁卫加入天策,那必须要李倓给个理由。天策府虽属江湖门派,但与朝廷之间牵连甚深,建宁铁卫融入天策军中,朝廷有心人必不会善罢甘休。李倓是皇子,拒绝不得,可朝廷中比这个皇子权利还大的人多得是,要应下这个条件,天策府得让李倓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
李倓深深打量了一眼朱剑秋,这个天策府的谋士心思机敏,深谙谋辩之术,观察细致入微。如今朝堂时局变幻莫测,朱剑秋还能在混乱的时局中看清各方势力的优劣之处,不得不让李倓对朱剑秋另眼相看。李倓轻笑一声,站起身来,今日李倓着衣十分随意,他未束冠,只用金丝在脑后束了发,其余长发披在肩上,内着黑色长衣,外套一件乳白色外袍,最外披了件雪色狐裘,比平日里的建宁王多了一分散漫。
“本王错了。”李倓负手看着秦王殿外的大雪,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李承恩与朱剑秋神情皆微微一怔,后相互看了看,不明李倓话中何意。李倓背对着他们,虽不知李承恩与朱剑秋脸上的表情,也能料想到此刻两人定有话要问。李倓没给李承恩与朱剑秋开口的机会,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他二人解释:“这一场大雪后,长安会是何局面?是安禄山的狼牙军从范阳攻入神策军前往抵挡?还是杨国忠夺得神策军权对天策府进行打压?抑或是本王怂动他们两人自相残杀?”李倓缓缓转过身,看着对面哑然的两人,叹了口气自己答道,“皆不是。安禄山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在陛下耳畔煽风点火之人不会少,尤其是杨国忠屡屡进言安禄山将要谋反,殿下却将告密之人悉数交予安禄山处置。安禄山如今的气焰已经盖过了杨国忠,这一场角力,胜的人只有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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