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峪祺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嗅探他的头发。头发是细密乌黑的秀发,陆亦崐敬爱贺彦东,贺彦东梳了个莫西干发式,他也有模有样地往头上抹发蜡来上一个。可惜猫学虎步,形似而神非。发型也是挑脸型跟身型的。同样的发型,贺彦东看着是冷峻沉稳,陆亦崐顶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却是愈发衬得俊俏fēng_liú了。
贺峪祺笑嘻嘻的答应他:“我认输,我服气得很!”
他对小泪包的美貌的确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服的没得说。
时隔8年,陆亦崐终于把“凶恶蛮横”的小叔叔打倒在地,取得了压倒性的大胜利。为着这场胜利,他因为在军中私自斗殴,被贺二叔罚跑一万米。霞光万丈的黄昏,他一个人绕着训练场一圈一圈地跑,边跑边对场地上的贺峪祺龇牙咧嘴扮鬼脸。场地木桩上,头顶钢碗扎马步的贺峪祺也回了他一个利索的白眼。
陆亦崐13岁,贺峪祺被家族派往岭南边城。他这身份,若放在几千年前的古华国,就是镇守边关的藩王跟节度使,是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将。然而,看着是荣升了,只有贺家内部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山不容二虎。年轻一辈中,贺彦东鹤立鸡群,深孚众望,是当之无愧的贺家下一任家主。贺峪祺跟其他宗族兄弟只能避其锋芒。
远离权利中心,明升暗降。
没人告知陆亦崐真相。贺彦东一心把他栽培为而儒将非政客。陆亦崐没有看懂其中蹊跷。
☆、机械迷城3
贺峪祺的队伍要开拔,陆亦崐高兴地来送行,为这终于不再无所事事的小叔叔感到由衷的欣慰。
忧伤自然也是有的。贺彦东是他如父如母的长辈,但贺峪祺却是他唯一的朋友。打打闹闹,又能一笑泯恩仇的好朋友。
贺峪祺在人前狠狠地抱住他,两手箍住他的腰肢,几乎要把他勒进怀里。同时目光冰冷地射向前方。
那里,贺彦东正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他们亲近。贺彦东依旧是一身肃杀的寒气,目光却是一潭井水,平静而幽深。隔着日光下反光刺眼的防弹玻璃,贺彦东远远地朝弟弟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陆亦崐回抱了小叔叔。但他的手是光明磊落的,他的笑是坦率明亮的。
陆亦崐对贺峪祺说道:“小叔叔,等你安顿下来,我过去看你啊!”
贺峪祺翻身上马,背着身朝他晃悠悠地挥手告别。他在心中默默地神伤道:真的还能再见吗,我心爱的小泪包。
三年后,在一个春寒料峭,冰雪消融的时节里,陆亦崐骑着一匹威武的黑马,领兵往岭南边城去了。
马不是活马。和贺二叔领他回来时骑的一样,看着是生动的活物,剖开了看,内里全是机关齿轮。
路上行军半个月,陆亦崐的脸上就没放过一刻钟的晴。无形的风雪扑面而来,在他脸上凝成一层薄薄的冰霜。他面无表情,目光冷酷,看着与周围的机械士兵几乎如出一辙。
此次远行,他不是去看望贺峪祺,而是去剿匪,剿贺峪祺这个逆匪。
两年前的大年三十,在新年第一声鞭炮响起的午夜,陆亦崐从噩梦中惊醒,就遥遥听见京畿一声震天撼地的警报拉响。竟然是岭南边城对京畿重地开了炮。
岭南边城是京畿的后门。这是祸起萧墙。
这场战争一耗就是两年之久。耗得京畿首长都遥遥对贺家发了话,要求速战速决。
贺二叔杀伐决断,决心在大错铸成之前清理门户。他让陆亦崐去把造反的逆匪贺峪祺抓回家族发落。
16岁的陆亦崐功勋卓越,已经晋升为团长,不负所托地长成了贺少将的左膀右臂。
贺彦东说,这是一次磨炼。越是艰难,越要挑战。越过这道坎,世间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成长。
军令如山,父爱如山。
可陆亦崐扪心自问,贺二叔不派遣他,他也是要主动请命的。机械兵出手没轻没重,他舍不得小叔叔受苦。即使贺峪祺这谋逆罪,在古华帝国刑法中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岭南边城号称易守难攻,金城万里固若金汤。但也没能顶住来自京畿的凶猛攻势。贺二叔向来铁血独断。在战争全面打响的第一时间,他就切断了岭南边城的对外交通和卫星通讯,以中央母系统控制住边城附近的机械兵团,把岭南边城围成一座泼水难进的死城。
因为边城内的子网络是独立的,所以贺二叔没能一招制胜。只能打打停停耗去两年。
在没有物资军资供给,吃一点少一点的情况下,陆亦崐难以想象,贺峪祺是怎么撑过这两年的。
傍晚时分,一大队人马抵达了终南山下。终南山距离岭南边城不到五十公里。山下有一处叫桃源村的小村落。陆亦崐整合队伍,在这村落休息了一会。在大石块上点开微型电脑,他跟计算机一起制定了最佳的攻城路径和方案。
除了贺彦东,他不相信任何人。只有计算机能够跟他肝胆相照。
陆亦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攻破岭南边城,活抓了贺峪祺。
最佳的攻城路径和方案,用了不到一天,就顶着枪林弹雨,顺利打开了边城的城关大门。
城门被炮弹炸开,迎接陆亦崐的,却只有一面残破的城墙,和一座死寂的空城。城里到处硝烟弥漫,楼墙坍塌。地上一堆堆地横陈着机械士兵破碎的躯体,躯体上电路磁片还在“滋滋”跳电。
陆亦崐一军靴踩上去,慢而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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