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林州爱着的是那个与他一体两面的林旗,他明明完全没有深爱林州的记忆,可是他却对林州出手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林州不再离他越来越远,留住这个为了他而离开自幼生长的山村,来到陌生都市的男孩,他似乎别无选择。
林州看着越来越近的卧室,那是燕臻的房间,不是他原来住的那个客房,比过去白得多的脸庞顿时泛上一层红晕。
和林旗在一起那么久,要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也太装模作样了,现在矫情也嫌晚了些。
燕臻托着他的大腿根部,像抱着孩子一样的抱法,林州自暴自弃地弯身趴在燕臻宽阔的背上,心里天马行空地乱想起来。
呆会燕臻把他放到床上,他是就地躺平呢,还是坐起来先跟燕臻聊聊天?还是要先聊一聊的吧,他觉得燕臻的脑子好像很混乱,又喝了酒。他可怜的哥撞到了脑壳,到现在也没完全好,他还是应该多给他一些关怀。
但不管怎样,林州丝毫不怀疑燕臻此刻对他的感情和渴望,他的眼神分明和林旗看他时一模一样。
林州还在红着脸胡思乱想着,燕臻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悦耳的铃声,瞬间打破了这一室的暧昧寂静。
燕臻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卧室门前。
林州犹未察觉,见他没有动作,干脆伸手从他衣兜里掏出手机。
“哥,是个没有名字的号码,美国的,你要接吗?”林州拍了拍仍旧红热的脸颊,尽量自然地说道。
燕臻高大的身形似乎僵硬了片刻,慢慢将林州放下地来。
林州手里拿着手机,依赖地靠在他的胸前。
“接吗?给你。”他把手机举到燕臻耳边。
他知道燕臻的工作很重要,万一是什么重要的工作电话,错过了就不好了。
燕臻看着那双比平常更加水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意全然又恢复到初见时的模样。
他突然不敢再看着林州的双眼。
他低下头,发丝遮着眼前,扶住林州的肩膀,慢慢后退了一步。
“哥?”林州似有所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林州,对不起,我刚才……有些醉了……”
燕臻话还没说完,一只硬物突然砸到他的怀里又掉到了地上。原来是林州刚才拿着的手机,躺在地上犹自响个不停。
林州看着仍旧衣冠楚楚的燕臻,再低头看看自己。
衣衫半褪,胸前袒露了大半,连裤子也松松垮垮,露着一大片腰身。
就这样,人家还不稀罕要。
比起衣衫齐整的燕臻,被人推开还如此形容狼狈的他自己,简直难堪得无以复加。
林州颤着手指拉好松开的裤带,理着衣襟,脸上的红潮尽褪,一片雪白。
他跑到沙发旁边,捡起自己掉落的东西,手机,钱包,一件一件的塞回兜里,连鞋也来不及换,拎起来就跑到玄关刷开电梯。
燕臻追了过来:“林州,我送你——”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太欺负人了!”林州红着眼大喊,有着深仇大恨似的使劲戳着电梯按钮。
燕臻脚步定在电梯门外,想要追进去,林州却不管不顾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两只鞋子被他扔了出来,燕臻伸手接住,却不敢再往前,只能看着合起的门扇挡住林州的身影。
客厅里的手机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燕臻抱着林州穿得起毛的布鞋,站在电梯门外怔了许久。
等到手机铃声第三次停下再响起的时候,燕臻终是轻叹一声,将林州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鞋柜里,走回客厅接起手机。
来自地球另一端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燕臻……是我。”
燕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化成黑色小点的人影,他分不出哪一个是林州。
“陆惜之,别来无恙。”
那一头沉默了良久,才又响起。
“燕臻,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要订婚了。”
燕臻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是么,恭喜。”
“燕臻——”对方的声音突然显出一丝急切,却又戛然而止。
燕臻没有追问。
陆惜之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
“我们都能重新开始,这很好。”
燕臻没有说话,视线却还在遥远的地面上逡巡。
陆惜之声音显出一丝轻松,继续说道:“我去年开起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不大,现在已经上了正轨。我们在医疗和特种工业方面很有长处,也许哪天能够和蓝擎合作。”
蓝擎也做房产,主营区域却在高端住宅、酒店和娱乐场所方面,从设计到建设都有自己的公司,外面的设计所是不可能承接到蓝擎的项目的。
如今燕臻手下分管着蓝擎旗下所有的实业工厂,燕深也有意把蓝擎的业务往医疗方面发展,陆惜之提出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燕臻笑了笑:“你不怕又要接受燕家的施舍?”
“燕臻,我说的是合作,不存在谁施舍谁,我有信心我的公司可以给蓝擎带来相应且丰厚的利益和回报。”陆惜之的声音显得十分郑重。
燕臻还在望着楼下,一只小小的黑点滑过眼帘。在一众悠然缓慢的黑点当中,他动得尤其快,却十分注意地遵守着交通规则。在别人都一涌而上通过人行横道的时候,他还在路边耐心而孤单地停着,直到两边火柴盒一样的车辆都完全停下之后,他才迅速地通过斑马线朝着另一侧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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