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三人行,在苏家村的大街小巷溜达了圈儿,村里人一般都吃饭早休息也早,此时天气虽渐渐暖了起来,却还是鲜少有人家亮着灯,大都趁天没黑就睡了。今夜头上虽也有月光,祁越却担心村里路不平整,万一自家媳妇儿被个石头啥的给绊了脚伤到哪啊,可就不好了,便从家里翻来两盏旧灯笼,燃上蜡烛,擎着灯拉着小溪的手在村里溜达起来。
杜千吾神色黯然地擎着一盏灯跟在这两人身后,望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不禁叹气,哎,自己本来就是想避开那些情情爱爱啥的才跑来这里,以为能在这宁静山水间求得安宁,却不想,好嘛,正好撞人家甜蜜蜜的糖罐子里。
村庄或明或暗,月光朗朗,春风习习,吹的人衣袂翻飞,大有飘飘欲仙之感。
祁越一手擎着灯,一手和小溪十指交握。经过这么多天他的刻意培养,小溪终于习惯了在外面和他手拉手做些亲密的姿态,不复刚开始那么胆怯扭捏。这是个好兆头啊!再过不久,估计就可以穿红衣成亲啦!祁小侯美滋滋地想着,两人交握的手甩了甩,模样非常欢快。
小溪偷眼瞄了瞄身后的桃花眼美男,挠了挠祁越的掌心,“祁越,我们这样……不大好吧?”这样把人客人扔在后面不管……
“嗯?哪样?”
“就是把人给扔后面不理不睬啊。”小溪极小声道,唯恐被杜千吾听到。
祁越转头看着杜千吾,“千吾你这样会觉得寂寞么?”
杜千吾:“……我寂寞寂寞就好。”
“喏,看吧,这家伙很强大的,别担心他,他整天跟人家小姑娘混在一起,这会儿好不容易一个人待着了,就当他是在休假吧。”
小溪默了默,这样,真的是十年感情的好兄弟么……
苏家村并不大,村民主要是临水而居,出溪河白日里会有许多商船往来,船帆小贩络绎不绝,临河的几户人家也把田给荒了,在家里开起了客栈酒馆。
因了船运的缘故,这里白日很是热闹,人声喧哗,叫卖不绝。而一旦到了晚上,因为商船减少,这里的客栈酒馆也就没那么热闹,平淡寂静许多,只剩赶船的船家睡在船头,间或喝点小酒,唱点儿小曲解闷。
苏家村还没那么繁荣,淳朴民风尚存,因此也就没那些供人玩乐的烟花之地。
因而,三人夜游了半刻钟,也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儿,不知不觉走到了出溪河边,河边灯光点点,俨然是酒馆客栈门前高挂着的灯笼。
流水潺潺,酒馆里不时传来男子的低声吟唱,或长或短的调子,粗犷又沉郁。
“喝一杯?”杜千吾见到这酒馆,心里才舒坦起来,这一晚上可被这糖罐子给腻歪到了,他得喝点酒解解乏。
祁越没什么意见,见到自己兄弟喝点酒是应该的,他望着小溪,听他指示。
“好啊,咱们喝酒去吧。”小溪豪放地如是道。
祁越望着他忽然亮起来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不放心,“你喝酒没事儿么?”这家伙体质特殊,可不能随便乱来。
小溪眼睛亮晶晶的,笑成一轮弯月亮:“喝喝看就知道了。”
刚进酒馆,一股温暖的酒意扑面而来,仿佛人尚未饮酒,就已醉了三分。因为到了馆内,里面人声愈加嘈杂,大都是田里下地晚归的粗汉,桌前摆着一小碟花生米,两坛老酒,一只大口碗,醉意熏熏地边跟人吹牛边倒酒。
祁越皱了皱眉,把小溪护在身后,拉着人寻了处僻静角落,喊来小二,叫了两壶温酒及小菜。
杜千吾望着这一切,觉得很是新鲜,他跟好多王侯子弟都喝过酒吃过饭,却还真不曾跟这乡野匹夫共处一室喝酒谈天呢。
“这酒馆你们来过?”他不禁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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