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这件事后,左丘颉转眼便看到了角落里死去的玳拉,忽然胃里翻江倒海,手紧紧攥住了衣袖,扬声道:“怎么还不处理?!”
立即有人进来将尸体处理,左丘颉又叫了声:“常广,朕要沐浴。今日在西阁睡。”
常广立即会意起身,将左丘颉带出去。
左丘颉一路脚步飞快似急躁不安,且身形微晃,常广自是心知肚明,寸步不离地紧紧地跟着。
终于到了东西阁间的花园的无人小道上,左丘颉忽然蹲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地在草丛边呕吐了起来。
他吐得极其难受,吐了之后还干呕几声,继而大大地咳嗽,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常广并未上前,而是微微跪下:“陛下。”
左丘颉颤了一下,而后以手抚着腹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常广,做得不错。”
“敢问陛下,那条银链……”
“丢了罢,一个次品而已。”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左丘颉便皱起眉头,刚刚吐过得感觉几乎又要涌上来。
原来左丘飏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银链正是左丘颉给的,当初为打造出一条色泽光鲜、完美无缺的链子便一连造了两个,然后选出最好的一个给左丘飏,而另一个左丘颉也未丢弃,一直存着,没想到今日恰有用处。
***
二人到了西阁,左丘颉立即宽衣解带走进浴房。浴房里早有来寿、来福二人等候多时,而这来福正是今夜到东阁见玳拉的太监。
左丘颉的近侍从一共六人,招财、进宝、来福、来寿、常辽及常广,这六名太监既不属于东厂也不归于西厂,但武功高强,身份特殊,且非此六人不能侍候左丘颉。而这六名内侍分工各不相同,招财与进宝是常年呆在潜龙殿的人,而来福、来寿行动较为灵活,常广则是掌管其他五人的总侍。
至于常辽,其任务似乎极其特殊,宫中也从未曾有人见过此人,以致于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是个迷。
左丘颉缓缓躺在浴桶中,舒爽立即遍及全身,他拿起换下的衣裳,从中掏出一物件来——正是左丘飏今日赠与他的枫戒,刚才去东阁前他为了不让它弄脏,特地脱了下来。如今他细细瞧着,心中无限暖意,激荡万分,情不自禁地用唇轻吻了它。瞬间,心中又是一阵寂寥升腾,睹物思人远远不能满足他的yù_wàng,而却又不能真的让左丘飏……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空虚得环堵萧然,凄清冷静,如蚂蚁啃噬,痛苦万分。
这时,他忽然问道:“花灯结束了吗?”
“回陛下,快了。”回答的是来寿。
“叫玉君侯过来。”
“是。”
☆、君臣靡靡
顾隰一直在与胡不泊、马志二人游赏花灯,期间左丘衍也和他们同行,但左丘衍今夜似乎神色不佳,没多久就回府去了。顾隰经过霍十方那事,和左丘衍关系也颇为僵硬,故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便就此冷战。但顾隰也始终没忘记今日寿宴之时的场景——依他的猜测,那名舞姬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转念一想到霍十方,顾隰嘴角露出由衷的笑意,忽然决定今晚一定要早归,跟那家伙说个明明白白。
但忽然见来寿出现,便知定是有事,今夜恐怕回去不及了。
只见来寿提着一个大红灯笼,上面印着春江花月夜。他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恭敬作揖道:“陛下叫侯爷到迷红殿西阁去。”
“好。”顾隰颔首,同时看向其他二人,那二人便也会意。
“既然陛下有事,那侯爷先去罢,不送。”胡不泊道。
“侯爷慢走。”马志行礼告别。
“后会有期。”顾隰微笑道,便与来寿去了。
一路上,二人快速向前,向来爱说笑的顾隰也没了话,他深知从来寿身上绝对套不出什么话来。作为左丘颉的常内侍,这些人皆是深宫历练,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对左丘颉尽忠尽力。
然而这回反倒是来寿先开口道:
“顾侯爷,陛下今夜心情不佳,望侯爷能好好陪陪。”
“噢?”顾隰佯装吃惊来——左丘颉心情不佳他早已察觉,但他可知自己心境如何个复杂么?真是所谓臣知君而君不知臣啊,“本侯真是愚钝了,竟没看出来,还多亏了来寿点拨,要不到时可真挨陛下责备了!”
“顾侯爷莫说笑,连我这蠢奴才都看出来了,如您这样知心之臣,怎能看不出陛下心情不妙呢?”来寿不慌不忙道。
“哎呀,来寿可是个聪明人,怎能这样妄自菲薄!”顾隰调侃道。
“侯爷言过。”
顾隰看见来寿手上的红灯笼明明灭灭地,不禁接过话茬:“这灯笼真是意境丰满,美则美矣。”
“这灯笼用的已久,早旧了,竟入得了侯爷的法眼?”
“东西用得旧并不影响其美,这样反倒更添风韵了——正如陛下,年近不惑,却仍是个美人。”顾隰恣意道,他赞美左丘颉的面容向来毫不掩饰。
来寿闻言不禁一笑,道:“陛下确是生得好,侯爷也生得好看,奴才想侯爷将来年近不惑,必定是一只孔雀。”
“来寿瞧你说的,本侯怎成孔雀了?”顾隰好笑道。
“奴才嘴拙,侯爷别见怪。”
两人状似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迷红殿西阁,这儿门前恰有几棵枫树掩映,交相辉映,即使在黑夜中,在屋内暖灯的照映下也能窥得一点鲜红。
忽而微风过,几片枫叶落下,顾隰伸手接过一片,见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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