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离开后,黑衣人很快调整了队伍,继续对他们发起攻击。熊侣拿起手中的剑,站在观浮休身旁,替他阻挡黑衣人的刀锋。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平日里锻炼再多,体力再强,总有耗尽气力的那刻。他与黑衣人缠斗一阵,只觉得力气流失得越来越快,几乎要招架不住。观浮休也在尽力抵抗,却力不从心。方才控制蝙蝠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此时他自顾不暇。
“当心!有人放箭!”观浮休见暗处有寒光闪动,想要拉住熊侣,将他往旁边带。然而箭实在太快,躲闪不及,眼看着立马便要插*进熊侣的后背。
熊侣只觉杀气逼近,想躲却是来不及了。然而,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却并未到来。只听得一声轻微的闷响,那是箭身入肉的声音。一个人向他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护在身下。
熊侣睁开眼,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就在他上方,额上滴着汗,扭曲着脸,显然十分痛苦。
“斗……斗叔……我……”
“熊侣,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起来,令尹可要没命了!”是观浮休的声音。
熊侣连忙回过神,将斗般拖到一边。幸而方才的箭偏了一些,并未射中要害,斗般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见带刀刺客减少,而使用弓箭的刺客增加,众人急忙寻找庇护之地,退进了民房,关上门。然而房屋也只能暂时抵挡,不至于令众人暴露于箭雨当中。
斗般的箭伤很深,潘党根本不敢去动,只将他扶到墙角歇着。斗般斜靠在墙壁上,面色苍白,而剩下的人也多伤痕累累。潘党的箭不够了,便拾起地上的乱箭从窗户射杀刺客。
“浮休……浮休,你怎么了?”
观浮休面色惨白,身子软了下来,倒在他怀中。此时,熊侣才发觉,他的手臂上有几道刀伤。虽说不至于伤可见骨,但血一直往外渗。
他想起观浮休带他来楚王宫之前的那次遇袭,观浮休操控蝙蝠,一人对付数名杀手,之后却因一道擦伤而发热昏倒。或许,不仅因他身子不大好,还因为耗费的气力太多吧。
“浮休……浮休,你忍着,我帮你把伤包起来。”
他撕开衣裳,将几处不断流血的伤口紧紧扎了起来,这样至少能让血少流一些。
耳边,刺客们的刀剑声还在不断响着。他不知道是谁派了这么多人,不过人来得这么多,想必早有准备,不会让他们轻易活着回去。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熊侣低头看了观浮休一眼,他半睁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神中却充满了不甘。再看他们还剩着的人,除了潘党和斗般,只有四人了。而他们,全都伤痕累累,眼看着便坚持不住了。
只能认命吗?
不……他不甘心。好多事情还没有做完,他还要带着浮休回到两千年后呢,怎能在这里便送了性命?
门被强行撞开,几个黑衣人涌了进来,门后护着他的几个侍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熊侣放下观浮休,让他靠墙坐着,拿起手中的剑,继续奋战。
“火!是火!”有人惊呼。
他们在叫什么?耳朵渐渐听不见了,周身有种温暖的感觉,仿佛冬日里站在火堆边取暖,眼前是一片暖黄色。风在耳边呼啸,也不知响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万籁重归寂静。
“大王!大王!臣有罪,臣该随行的。”
“呜呜……王兄,幸好你无事,不然子反也不想活了……”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响,熊侣感觉自己在虚空里漂浮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猛地醒了过来。他躺在院子里,四周一片焦土,他的衣裳也大半被烧焦,但身上却没什么伤痕。
浮休,浮休呢?他向四周看去,只见他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虽然十分疲惫,但依旧注视着自己。还好……还好,至少你还在。
“王,刺客已经尽数被除,我等即刻回营地,整顿整顿,便回宫去吧。”
说话的是潘尪,子反一直坐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像话。他指着子反道:“你哥还没死呢,别哭了,真难看。”
子反不哭了,红着一双眼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背在背上。熊侣偏头看去,养由基正在给潘党简单包扎,屈荡将观浮休扶了起来,而斗般,则有几个属下将他扶着。再看后方,那几位坚持到最后的士兵,已经没气了。
“潘尪,将我们这边死去的战士,都好好葬了吧。”
潘尪沉重地点点头。
熊侣听得房中传来隐隐哭声,继续对潘尪道:“这屋里有个妇人活着,你去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等丈夫回来之后,接着好好过日子。留几个人下来,帮那位妇人找她的孩子。”
“是!臣领命。”
几人出了院子,子反扶着他上了马,自己也坐了上去。
“哥,坐稳了,靠在我身上就是。”
“你们来了多少人?”
“四五十人,身手好的都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
子反转头看了那个高瘦的人影一眼,闷闷道:“屈家的那位发现的。你走的第二日,他进山狩猎,发觉一处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其余人都说可能是附近的猎户,他却说不是,至少有十来人来过,而且是身手不错的,坚决让潘尪带身手好的人去追你……”说到此处,子反低下头沉默一阵,又低低呜咽起来。
“子反也是反对他的人之一,若不是我跟他作对,也许能早一个时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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