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来,这进展已经比齐习自己预计的要快上很多了。他本以为二十出头的乐维还不了解同性之爱,突然发现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应该会纠结上好长一段时间,谁知竟这么自然地就接受了。
看来单细胞也有单细胞的好处,大维每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热血又欢脱,既不会被环境所左右,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心里有爱,就会毫不犹豫地表达出来。真好。
是啊,大维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冥冥中自有牵引。即便从爱人变回到了陌生人,也无非就是多转几个圈,多绕些弯路,最后总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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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维进门的时候,王大美正捧着电脑在记账,闻见儿子一身酒气,她头也不抬地数落道:“又疯到哪儿去啦?一天到晚不着家,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愁得慌。人张大爷家晶晶可是处上男朋友了,还是个开饭馆的小老板呢,那俩人登登对对地小胳膊一挎,把你妈羡慕得眼都绿了!”
“眼睛绿啦,那是月圆之夜现原形了吧。”乐维边调侃老妈边脱掉了外套和t恤,往脏衣篓里胡乱一丢,“不就是晶晶领了个男朋友回来嘛,看你那点儿出息,早晚我也给你领回一个来!”
王大美并没留意到“领回一个”这句是跟在“男朋友”后头的,只管嘴角一撇:“呦呦呦,看把你能耐的。告诉你啊,别再跟那姓白的小狐狸精有什么关系,像她那样的,来一对儿我挠一双儿,你妈我就是铁面无私!嫉恶如仇!”
“行了大美,人家白清瑜在法国已经是金灿灿的大设计师了,就你儿子这样的,倒贴人都瞧不上。你啊,就当好咱们小区的舞坛一枝花得了,别操那份联合国秘书长的心!”见王大美撂下电脑站了起来,正打算把脏衣服拿去洗,他又一倾身牵起了王大美的手,搂着老妈水桶般的水蛇腰,饶有兴致地跳起了广场交谊舞,一二三,转个圈,一二三,再转个圈……
一转两转地,就把王大美转悠得哈哈大笑了:“小混球,又耍你老妈!”她自己扭了几下,瘾头也被勾搭上来了,一路扭到阳台上,还对着洗衣机直晃屁股,“蹦擦擦,蹦擦擦,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诶呀最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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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施展小花招儿哄乐了王大美,乐维转身走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沐浴液是薄荷味儿的,清清凉凉涂满全身,连疲劳带酒意通通一扫光。
等把自己打理清爽了,乐维又光溜溜站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真是怎么看怎么帅。就凭这张脸,这身硬邦邦的小肌肉,不信齐老师看不上!甭管“那个朋友”在齐老师心里留下了多重的阴影,只要自己这颗小太阳“咻”地往上一窜,保管他立马全都云开雾散。
回到卧室,乐维兴冲冲在自己的百宝架上搜罗了起来,先是翻出一副“v字仇杀队”的面具,两手端着举到了面前,深情凝望片刻,眯起眼睛撅着嘴巴凑了上去……不对,这个有胡子,而且颧大肌和口轮匝肌太突出了,跟素描课上画的“扒皮人”差不多,光是摸着就倒胃口。他又翻出一个“惊声尖笑”的骷髅面具,这个手感倒是柔软,不过嘴巴咧得实在太大了。再换个蜘蛛侠怎么样?蜘蛛侠面具上头根本就没有嘴巴!
乐维泄气地把手里东西一推,四仰八叉倒在了床上。原来那种想要亲一个人的冲动,只有对着喜欢的人才会出现。就好像看到食物会分泌唾液、受到惊吓会晕倒一样,都是人的一种本能。
当他和齐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要去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听齐习说话,看齐习的表情,关心齐习会不会太累,有没有不舒服。甚至于,看到齐老师大口吃饭、放声大笑,他也会觉得无比满足。这种既甜蜜又兴奋的小情怀,就叫做喜欢吧?
乐维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和齐老师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根本不需要适应与磨合,就可以轻易地达成默契。
站在他的角度,与其说是对齐老师日久生情,不如说是一个失了忆的人,在慢慢寻找回往昔的美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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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周末的西郊登山之约并没有成行。
得知乐维只是跑到牟老家里帮忙砌了个狗窝,就成功搬动了老先生出山,andre在倍感惊讶之余,也开始对他有那么点儿刮目相看了。
而andre用来表达器重的方式很特别,就是给乐维增加大量的工作。
第一个任务是帮整个系列配辅料。因为andre的设计还没有最终定稿,辅料方面也只有一个大体概念,这就需要每个种类找出十几甚至几十款,用以给andre做为参考,进而确定最终的选择。
刚开始乐维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工作,无非是跑到城里几个大型的辅料市场转转就行了,他浑身都是力气,又不怕风吹日晒,还能开着齐老师的牧马人练车技,再轻松不过了。
慢慢地,乐维发现,辅料里头学问大着呢,没经验完全玩儿不转。不仅要准确地说出每种辅料的名称,还要熟悉它们的规格,比如各种厚度铺棉的克数,不同幅度裙摆需要多硬的裙撑,或者包边带的材质与幅宽分别对应衣服的哪个部位……
总之这一个礼拜跑下来,除了把袜子穿到又脏又臭之外,他也学到了不少辅料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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