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语调中的伤感,流火有些难过,想要安慰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七月对他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了吗?”流火担忧地问,亲眼见过七月发病时的状态,以致于他现在无法相信,那样的痛苦真的就过去了。“你别硬撑着,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司马先生也许会有办法,是不是?”
流火转向司马严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司马严续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七月轻叹了一声。
“真的不要紧,不用再麻烦先生。”七月说:“我这也是旧病了,不管怎么样……”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死不了。”
他支撑着身体从榻上起来,对司马严续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相救,七月感激不尽,今晚扰了先生休息,让先生为我劳心劳力,实在是愧疚难安。如今夜已深,不敢再逗留打扰先生,我和流火就先行告辞了。”
司马严续点点头,并不多作挽留,略微叮嘱了几句,便送两人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七月便再也不想动弹,一头倒在了床上,谁知背部刚一碰到床板,就听他“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下子弹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流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
“没什么……”七月撑起身体,一手摸着背后,皱眉道:“床上好像有刺,突然背后被刺了一下,很痛。”
床上有刺?
流火下意识地伸手在床单上抹了一把,触手光滑柔软,一点异物感也没有。
等等,不是床上有刺!
是他被司马严续那特大号银针戳出来的针眼在痛吧!
流火不由心虚地转开视线,七月原本并没有太在意这事,待看到他这种诡异的表情,反而心生疑惑。
“流火。”
“干嘛?!”
流火一个惊跳,这看着就明显过度反应的表情,更加坐实了七月的疑惑。
“司马先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不问出来还好,一旦问出口,七月便加倍地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痛起来,忍不住捊起袖子,检查最容易看到的身体部位,赫然只见手臂外侧,一溜殷红的大血点子,就像是一排鲜明的朱砂痣。
“这!”七月目瞪口呆。
怪不得他总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扎了刺一样,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被锐器给扎的到处是洞眼!流火眼看糊弄不过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待,听到司马严续是如何粗暴地给自己扎针放血,七月先是愕然,随后却若有所思。
手法简单粗暴,却意外地十分有效,但司马严续真的只是误打误撞才缓解了他的病发吗?七月在心底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绝不是胡乱扎几针放血就能有用,看那针孔所在的位置,都是经脉穴位所在处,落针处十分精准。
司马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他扶着床帮慢慢躺了下去,他头上有些发热,身体有些沉重,禁制发动之后的后遗症,终究是避免不了,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像以往每次那样严重,几天几夜下不了床。毕竟他被司马严续扎了那么多针,放了那么多血,也该有点补偿。他不想再烧得整天浑浑噩噩,日日夜夜如同陷入在一场光怪陆离,仿佛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恶梦中。
倦意渐渐袭来,他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被子被展了开来,盖在了他的身上,被角也被人体贴地掖平,耳畔流火似乎在说什么,却朦胧得听不真切,七月想要答应一声,神智却越来越模糊,终于抵不过越来越浓重的倦意,昏睡了过去。
冷,真冷,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还是很冷。七月下意识地蜷缩成了一团,朦朦胧胧中似乎又是以往每一次的场景在重现,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忍受煎熬,没有人会来帮他,没有人能够救他,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
“七月……七月!”
有谁在唤他的名字,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是谁这么烦,在他耳边不停地骚扰他。他实在是太累了,又冷又痛,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安宁呢?
这么模模糊糊地抱怨着,忽然,他感觉被子被人掀开了。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钻了进来,靠在他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
谁……是谁……好温暖……
流火?
昏沉的脑海中,他终于想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忍耐生死,是流火,流火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这种认知,多少令他冰冷的内心感到温暖,而那人紧贴着他,拥抱着他,热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肌肤相亲的年轻身体传递过来,也温暖了他冰冷的身躯。
对方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似是在安抚他。有个暖暖的火炉一样的身体睡在旁边,于是他真的没那么冷了。他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身体也不再紧绷得像张弓,慢慢地放松下来,安心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流火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沉睡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七月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暖意,并且逐渐地越来越热,开始发出汗来,不再像刚才抱着他时,活像抱着冰块似的感觉。
那样的病发,一次又一次,他到底都经受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他从没有想过七月会有病在身,而且病情还如此的诡异,发作起来如此恐怖,想一想他发病时的状况,流火就阵阵后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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