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长叹一声道:“可怜那些妙龄女子,就如我心甘情愿散尽家财孝敬活佛一样,一个个早已执迷不悟,甘于献身,以侍奉佛爷为荣,希望这样能够吸收仙气,成仙成佛。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神佛?
学生开始渐生悔意,想脱离这些妖僧,可是入会容易出会难呐。他们同达官权贵交往密切,在上层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再说民间,为他们痴狂的百姓不可计数,都相信他们是真正的神仙转世,包括我介绍入会的好友亲戚,如今都象我当初一样痴迷,人人都盼着在他们的超渡下,来世享大富贵。甚至成为神仙。
大人你想象不到那种痴迷的程度,如果有人敢对他们指出这些僧人是假神仙,或者想试图指出一些他们不象神仙的可疑之处。他们就会象掘了他们家祖坟一样大发雷霆”。
穆敬说到这里,颊肉抽搐了几下。眼中露出惊惧之色,说道:“我曾试图把怀疑说给一位本家兄弟听,他就立刻和我反了脸,大骂我对神佛不够虔诚,要连累一家人来世不得超生等等的话。
四个妖僧发现我不再那么信任他们了,便派了几个人,加强了对我控制,又在佛会上宣布我与佛有缘,要我成为真正的佛门护法,投到真佛门下修行。捐出全部财产。”
穆生员苦涩的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所有的信徒对我只有羡慕,就连我的老母也……也鼓动我马上拜到真佛门下。成为入室弟子。大势所趋呀,如果我当时拒绝。恐怕他们就会立刻宣布我被邪灵入体,然后找个理由暗暗把我干掉了,我只得假意应承,违心的交出房契地契。可是……”。
穆生员浑身发起抖来:“可是等我变得一无所用了,他们就限制了我的行动,并且开始打起我妻子的主意来,我又悔又恨,偷偷寻个机会,把我了解的情形告与她知道,好在我的结发妻子一向不怎么相信这些的,当初我执迷不悟时她还曾苦劝过我,便开始商议怎么样逃出去……”。
“可是我还有老母在那里,我本想携老母一起逃走,想不到老母却比我还要痴迷,反责骂我鬼迷心窍,竟然疑心神佛,拉住我要去向四个妖僧请罪,我妻安氏向母亲求恳,也被她责骂,这时惊动了妖僧手下的人,厮打中,我的老母头碰香案,血流满地,安氏为了救群殴也被那妖僧手下刺死。
我独自逃了出来,被他们追到了拒马河边,痛打一番昏死过去。当时正是夜间,他们只当我已死去,便将我丢入河中,河水刺骨激醒了我,我爬上岸后,便隐匿起来,又爬他们找到我,就弄花了自己的脸,我也曾想过去官府告状,可是……”。
“我在这里待了几天,认识了苗兄等几个人,后来说梦话更被苗兄知道了我的事,我委托他帮我打听消息,谁料得到的情况却是我修行起了躁进的贪念,以致入了魔障,想窃取活佛的法器,事败后杀母灭妻,遁逃他方。
此事不但会中许多僧侣亲眼目睹,更有许多信徒传得活灵活现,就连官府都坐实了我的罪名,学生追随他们日久,是深知他们的厉害啊,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如果一出面告状,立刻就会被官府定为死囚,他们有数不清的人证、物证来定我的罪。”
“大人,不但霸州的官绅和百姓许多都是他们的信徒,进京做官的、离京放任地方官的,许多人赴任之前都会来找这些妖僧卜算前程,京师许多王公贵戚也时常派人进香,请佛祈福,我知道自己想报仇根本就是妄想,也不过是想拼了性命搏一搏,为自己赎罪罢了。
大人如今贵为国公,如果想惩治四大妖僧,想必地方官府是不敢违抗的,他们虽想成仙成佛,可是毕竟更珍惜眼前的荣华富贵。
可是……那些一切寄望于来世的普通百姓。近万人的虔诚信徒呐,大人如果敢动四大妖僧,他们就算不会暴乱造反,必然也会有大批狂热信徒围堵您的衙门,以纵火**、自残自虐的方式胁迫官家放人。
大正月的,如果真的酿成如此惨剧,恐怕就算以大人的权威,也要受到诸多官员弹劾,那些信奉妖僧的贵戚王公们再趁机出面应和的话……”。
“邪教!”杨凌冷斥一声,说道:“他们不是自诩有通天彻地之能呢?若是被我几个凡体肉胎的手下擒住。那些百姓还会相信他们是真佛,有真本事?”
“信!只消说一句不忍杀生,要以大佛心、大慈悲普渡众生、感化愚昧,代信徒承一切苦厄,他们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了”,穆生员苦笑道:“象我这样的异类,在他们的信徒中,实在找不出几个”。
刘大棒槌几个人听得匪夷所思,不应该这样啊。你既然把自己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官兵一到,立刻手到擒来,那牛皮还不马上戳破?还有会那么多百姓深信不疑?吃了**药不成?
杨凌却信。那些已经呗蛊惑的人,实在不能以常理推测。杨凌沉思半晌,才缓缓颔首道:“你既盼我为你报仇,却又不厌其烦的反复讲述他们的厉害,看来对他们蛊惑民心的本事心有余悸呀。呵呵,你放心,多少凶神恶煞本国公都拿下了,就不信对付不了这几个假神仙。”
他转身向外走去,对大棒槌道:“把他搀回去,让穆生员和苗兄弟同乘一轿。咱们一路逛着这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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