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苦笑,嘴角却有腥咸的血沫流下来,温念远一惊,忙想拭去,反应过来后又放慢了动作,没什么,七弦已经走了,没了他的束缚,那人可以完全地放开,尽情地施展他的才华。
只要温于斯的计谋落空,此事了后,不论花多少力气,他仍愿意把那个人追回来。
脑海里这样想着,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盛,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还只是在骨血之间翻腾的蛊虫忽然愈发不安分起来,他几乎能够看见它们在自己身体中肆虐的动静。
怎么回事?是温于斯又加大了赌注,还是那些蛊虫终于……失控了?
双膝一软,温念远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鼻尖闻到野草与泥土混在在一起独有的馥郁芳香,却被自己身上散发的诡异味道给冲淡。
“哥哥……”十指深深地插/进土中,免得自己痛苦到失去理智生生把自己给剥了,温念远听到自己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呢喃声音。
这一刻,脑中却清明无比。
七弦到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到温家了,不知道温家现在情况怎么样,好在他在这里,父亲没有什么能够威胁七弦,也好在,痛的是他。
只不过,刚才七弦走得那么决绝,他终究还是有那么点低落。
那个人是否到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他?他们之间,是否仍然隔着一堵无形却牢不可破的墙。
就在他感觉到理智即将被疯狂的蛊虫们吞噬,变成只有蛊虫意识的傀儡的时候,鼻端忽然飘来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
眼前那一片模糊的黄绿影子中,仿佛出现了一点白色,静静地停在他眼前。
温念远惊讶,忍不住想把自己撑起来,就感觉有什么人靠近自己,在他耳边轻而无奈地低声说:“蠢材。”
“你演技那么拙劣,真当我看不出来?”
是七弦?!
脑中如一道雷光闪过,温念远冲口而出,“你、你怎么——”一句话未完,整个人已经被用力拉起来,那个熟悉得让人几乎要泫然的声音说:“还能走么,不能走我背你。”
“我、咳咳,你,别管,咳咳。”温念远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回事,七弦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走了吗?他明明走了,还丢下那么决绝的话来。
春葱般的手指伸过来,却是狠狠地在他周身五个大穴上一一点过,几乎就在那瞬间,原本体内疯狂不已的蛊虫静了静,竟然略略消停了一些,虽然还是猖狂,却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啰嗦。”七弦皱眉,不满地看着这个狼狈的男人。
舍身子母蛊的刁钻刻毒他比谁都清楚,何况这一回温于斯要引他上钩,一定是狠了心的,也就这二愣子,以为自己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就算能骗过别人,也不可能骗得过他。
“我们的那个爹,什么样的心肠你也清楚,就算他真宠爱你,该利用的时候也不会手软,杀了你若能换得更大利益,他照样动手。你以为他没爱过梅如婳么——他真爱过的,可这种男人的真爱,简直比玩弄还不靠谱。”
七弦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经预见到终有一天温于斯会利用蛊虫和温弦来迫他。
尽量缓和了一下呼吸,温念远沉声道:“你不觉得我真是临阵变卦?”
“你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七弦一笑,眉宇间不见丝毫猜疑或疏离,“这辈子,我也只在温于斯身上载过跟头,当时年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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