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冯家双心惊肉跳的事情发生了。阿华黑色眼珠子竟然从眼眶中间直直向上走,翻出了白眼,整个眼眶填满了蛋白色。
“黄金荣……为什么还不死……”幽怨的语气,完全是女人的哭音。
冯家双厉喝:“你是谁?”
瞪着一双眼白的阿华面孔正对着冯家双,愣愣回答:“杨……梅……”
“靠!”冯家双在他话音刚落一个扫腿将他撂倒,抛出棉被盖住他头脸,在他挣扎的当口,整个人扑在棉被上用全身的重量狠狠压下来,制住他。
被压在被子里的阿华死命挣扎,力大无穷,撞到冯家双胸口生疼。
“黄金荣,还我命来,黄金荣,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被子里的阿华发生了不属于他的女人的惊声尖叫,刺得冯家双心里发毛。
“大小姐,黄金荣已经活不长了,你就不能耐心等等吗?就算有啥牢骚要发,也不要上阿华的身啊,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 冯家双委屈极了,越是怕阿华出事,阿华就越容易招惹麻烦,这极品玉骨真难伺候。
“杀了黄金荣,杀了黄金荣!”阿华还是声嘶力竭地吼叫。
冯家双几乎脱力,快压制不住了:“好好,我帮你干掉他好吧。”
阿华还在挣扎嚎叫:“杀了黄金荣,杀了黄金荣!”。
“我说了,我帮你杀了他,帮你报仇!!!够了吧!” 冯家双大吼一声,被子底下的冤鬼终于消停了,抽搐着渐渐没有了动作,静静地趴在那里。
冯家双喘着粗气揭开被子,衣衫凌乱的阿华昏厥过去,浑身的阴气已经消散,冯家双这才松了口气倒在床上。
好半天缓过神来,冯家双将阿华翻过身来摸向他的脖子:“靠,我就知道!阿华你个混蛋!”
原来阿华白天睡觉不踏实,翻来覆去脖颈被骨珠咯得难受,于是摘了冯家双给他的骨珠,这才让冤骨杨梅有机可趁,上了身。原本就是与冤骨同种的净骨,磁场相近容易互相影响。偏偏还把冯家双给他的辟邪骨珠拿下来,这次被冤骨上身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冯家双给他重新戴上骨珠,阿华悠悠转醒,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瞧见冯家双恶狠狠地瞪着他。
“家双,刚才……”
冯家双拍拍他的肩:“我要叫你大爷,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因为你的撮合,我与杨梅小姐海誓山盟答应要帮他杀掉黄金荣,做不到就要下地府陪她做一对鬼鸳鸯了。”
“啊?”阿华傻眼了。
6、换骨
阿华很内疚,沉默地扫地,沉默地烧饭,盛上饭亲自送到冯家双手上。拉出桌子底下的方凳与冯家双相对而坐。
“家双,杀人是犯法的。”
冯家双吃口虾仁跑蛋,含糊说:“我知道。”
“可是答应冤骨的事情不能不做。”
冯家双吃口耗油生菜,含糊说:“我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阿华干着急,强烈的内疚感让他坐立不安,想弥补却又无从下手。
冯家双刨着饭,腮帮子鼓鼓囊囊:“怎么办,怎么办,我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将功折罪将她伺候舒坦,让她在报仇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结果又闹出这茬,我真是流年不利。”
“要不再让程欢打听一下黄金荣的病情我们再做打算。”
冯家双放下吃干净的瓷碗,剔着牙说:“恩,这事儿说不准就该找他才能办。”
阿华听出弦外音。
冯家双眼中透着冷光:“黑道中人办事自有一套,请他帮忙干掉黄金荣应该不难。”
阿华怔怔地眨眨眼:“这……不太好吧。”
两人正在商量怎么杀掉黄金荣,门被敲响了。阿华开门,居然就是黄金荣的手下,来签契约拿熏香的人。
冯家双用眼神示意阿华不要动声色,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哟,这位先生,上次您来我正好在上马桶招待不周请担待啊。您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我这里窜门?是不是黄董想念他的干女儿决定复活她?”
男人板着脸直勾勾盯着冯家双,冯家双笑容不减一派轻松,倒是阿华,早就吓得一头冷汗,借口收拾碗筷藏到门后不敢让人发现破绽。
男人微笑着鞠躬:“冯老板,真是对不起,黄董没有精力去考虑杨梅小姐的事情,他这些天身体不好,已经在住院治疗了。”
冯家双故作惊讶:“啊,不会吧,前两天还见着他身体康健面色红润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严重吗?年纪大了真得当心身体。”表现出来的关心毫不矫揉造作。
男人笑得晴朗,看来是对冯家双放下戒心了:“冯老板,实不相瞒,黄董怀疑他的病就是杨梅小姐的骸骨造成的,十分不安,想请冯老板当面详谈一次。”
“不会吧,我听阿华说那是冰骨,是好东西来着。”
“冯老板,详细情形还是您当面与黄董说吧。车子已经停在外头了,请冯老板跟我走吧。”态度恭敬却强硬,冯家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阿华,去帮我拿件衣服。”顺道给他一个眼神,阿华心领神会。
冯家双被带走后,阿华连忙拨通了老陈的电话,转接到程欢那里。
“我知道了,黄金荣应该还不知道你们找回冤骨的事情,我现在就到医院去接应家双。”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阿华问。
“你留在家里看着冤骨,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程欢毕竟是老江湖,阿华委托他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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