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你说这陈辰真的是下山来的?不是什么歹人装的吧?”
“爹爹,是真的!那陈少爷什么都不懂,连现在是什么朝代都不知道。”
齐爹爹更好奇了,“真的有这样的人?”
“恩,爹爹,你放心吧,那陈少爷是好人,要不也不会救了孩儿啊!”
齐爹爹不再追问了,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阿巧,明天就招亲了,你……”
齐巧的心沉了沉,勉强笑了笑,说道:“爹爹,孩儿知道了。孩儿愿意听天由命。”
齐爹爹不禁黯然了,想安慰安慰齐巧,可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齐巧见爹爹为难,笑了笑,“爹爹别为难,孩儿明白。哥儿19岁之后是不准成亲了。父亲和爹爹是为孩儿好,孩儿懂得。”
齐爹爹见齐巧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见天色已晚,就让齐巧早些睡下,别乱想,明天就等着成亲就好,然后就离开了。他准备去和家主商量商量,能不能给阿巧招个好的。
见齐爹爹走了,打发下去芝香、桂香这两个小侍从,齐巧躺在床上,不禁回想起白天的一幕幕……
作为一个哥儿,即使被称作丑无盐,他还是有过那些哥儿都有过的心思的。像那些戏文中说的那样——才子佳人、花前月下、英雄救美……没奢望过是不可能的。他以前也曾想过有个爷儿不计较他的样貌,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和他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或者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但现实总是残酷的。那些爷儿和哥儿哪一个不是用嫌弃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即使不鄙夷他,也是惦记着他家的家业。
他意识到,戏文终究是戏文,再好,那也不是真的。不再奢望,不再做梦,他只想找一个能守得住齐家家业的人过一辈子,不,即使不过一辈子,半辈子都是可以的。但即使这样,都没法实现。
齐巧想到从小到大所受到的那些歧视,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依然被人所厌恶——只因他长的丑。他觉得委屈,觉得难过,他不甘心,不愿意,可到头来却还是这样——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他绝望了。
上山祈福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给家里人一个安慰。可谁想半路出了这事。当时,他甚至觉得死了就解脱了。可面对芝香保护自己的样子,他没办法自自暴自弃,他不能连累了这个一心为他的傻哥儿。
他跑他逃,但失败了。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陈辰,他就像一个英雄,不,他就是一个英雄!他英俊高大,他帅气的如天神一样!他救了他,他没有用鄙夷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心动了!18年来第一次怦然心动!
猛然间想到自己的样貌,他就好像数九寒冬里被一盆冰水泼了一身一样——彻心彻骨的冷……他应该知道的,他没有厌恶自己,是因为他心善,而不是什么喜欢自己。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恐怕到时就不是厌恶了吧……
按捺住酸涩疼痛的心,齐巧告诉:自己没事的!你们只是陌生人!明天就招亲了,不要多想了。自己的一辈子值了,最起码自己动过心,能有一个放在心底最深处的人,独自体味这种酸涩、这种幸福,知足了!
不理会眼角流出的眼泪,齐巧笑着望着床顶,他还是很幸福的嘛!
带着这份针扎一样心痛,流着泪,齐巧睡去了。
第二天,齐巧静坐在梳妆镜前,等喜伯和小侍从给他穿完一身大红的喜衣后,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怔怔的出神。
今天就要成亲了,将成为一个他不认识的爷儿的正夫,可他完全不觉得开心,心里沉沉的、涩涩的,却又无可奈何。他自嘲的笑了笑。早就知道的结果,早就顺从的命运,还有什么不甘心呢?
他安静的坐在那儿,等着吉时的到来。
喜伯进来了,拉起齐巧,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呦,我的好哥儿啊!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咱可要开心这点。外面已经来了好多爷儿了,肯定能给您选一个最好的最如意的!吉时到了,咱下去吧!”
于是喜伯就搀着齐巧来到了阁楼上。
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看着那一张张猥琐的嘴脸,齐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怎么会有好人家的爷儿愿意娶自己呢?连自己都不愿看到的脸,谁愿意看呢?
呵……他自嘲的勾起嘴角。
死心吧!
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也不去看楼下,将手中的红绣球往空中一抛……
看着红绣球从高空下落,感觉时间都变成一格格的了,绣球似乎是慢动作的往下掉,一如他的心——深深的沉到了冰凉的湖底。
人群暴发出嘈杂的哄抢声、叫骂声,红绣球在人群头顶上飞来飞去。
齐巧转身进屋,他不想看这些恶心的画面。
他坐到屋里的椅子上,等着最后的结果——不管是谁,有什么不一样吗?
“公子!公子!公子!”芝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齐巧将目光对准芝香,一如既往的淡定,“慢点,芝香。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是有人抢到了绣球吗?”
芝香边喘着气边大力点着头,突然停住,又大力摇头。
“芝香,怎么又摇头有点头的?发生了什么?”
“公……公子!是……是昨天的陈少爷捡到了绣球!”芝香一口气说完,就在那大口的喘气了,要憋死他了。
陈少爷?
陈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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