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个深谋远虑、聪慧过人的女子,在面对旁人的质疑时,自比为土地,甘愿默默奉献,而不居功自傲。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内助,不过如是!
“皇甫玉莹,我承认你的确与众不同,”钟远山也稍微收起了轻视之色,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玉莹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钟远山意味深长地道:“倘若土地贫瘠,寸草不生,那么种子再好,也是白搭。”
话语中暗含赞许之意,玉莹含笑道谢:“是,多谢二舅教诲。”
至此,对玉莹的考验算是暂告一段落,钟远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嗓,道:“宣州鱼米丰饶,兵精粮足,不是说打就能打的,你们赶了几天的路,应该很累了,先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具体商量。”
他这么说,也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康敬绎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忙道:“多谢二舅。”
玉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自己问他是怎么说服钟家人,他三缄其口不愿提起,原来他根本就没摆平人家!钟远山是武将,更是智将,不会因为外甥的三言两语就动摇,毕竟造反不是儿戏,一旦失败就是遗臭万年,在钟远山的眼里,康敬绎根本就不堪担天下大任,那么就算是亲外甥,他也不会帮。
如果所有的外戚都像他这样,中原江山定能万世一系,永享太平。
“我说王爷怎么不愿意提,原来王爷说不过二舅。”
回到客房休息后,玉莹捶着酸痛的肩膀挤兑道。
康敬绎脸一红,死鸭子嘴硬:“谁说我说不过他?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说服他,我是担心你!怕你被你爹还有皇兄抓去,然后这样那样,到时候就算是说服了二舅也晚了!”
玉莹啼笑皆非,摆摆手息事宁人地道:“好好好,王爷厉害,王爷最厉害了,明天还要去和二舅商量攻打宣州的事,今晚就早点休息吧!这些天你又是泅水又是赶路的,还要提防朝廷的军队追来,人就没放松过,这么下去身体可吃不消。”
康敬绎“唔”了声,趁她转身放帐子之际,从后面一把将人抱住:“是得好好放松一下。”
玉莹被他扑得一趔趄:“哎哎哎!我说的不是这个!”康敬绎只当没听见,搂着她滚到床上去,再反手扯上帐子,不一会儿里头便传出旖旎的喘息声,木床吱嘎轻晃,直到夜深才停息。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都起了,吃过早饭以后,府里下人来传话说钟远山请他们到书房去商量事情。
玉莹在妆镜前反复描眉,康敬绎看得无语,道:“又不是新媳妇见公婆,螺黛浓些淡些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还知道这叫螺黛?”玉莹揶揄了他一句,“今天的见面非同小可,咱们一会儿要见的,到底是王爷的二舅钟远山,还是朝廷的江州牧钟远山,现在还说不准,所以必须用心。”
康敬绎怔了下,反问:“二舅不是已经答应助我了吗?要不也不会请我们过去商量。”
玉莹用小指抹了抹眉尾,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总算满意了,这才起身:“没那么简单,二舅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是一家之主,他的决定,同时决定了整个钟家、整个江州,甚至是天下的命运,王爷等着看吧,一会儿他肯定还要再考验我们几回,王爷心里清楚就行,不必说破,更不要和他吵起来,须记得,自己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要有容天下的肚量。”
康敬绎笑起来,点点头:“知道了。”
玉莹猜得不错,钟远山在书房等他们,并不完全是商量战术,更多的还是要确认这么做是否能成功、是否值得。
三人落座,丫鬟看茶,今天知县就不再做陪,让他们自家人关着门说话。
钟远山看起来不如昨天那么精神了,想必昨夜也是左思右想,反复考量,没有睡好,但他身上那股慑人的气势仍然没有减弱。
他开口便说:“皇上甫一登基,便着力于打压诸王,收回兵权,更与北狄王呼儿哈纳签订了友好协议,约定未来十年内互不侵犯。皇上是高瞻远瞩的,他早就料到你们会反,会来求我,求钟家,先帝在位时,我手握江南三州超过五万的兵力,包括一万水师,可现在皇上只留给了我八千水师和不到两万的骑步兵,宣州却有足足三万兵力,再加上朝廷随时可能从其他州增调兵力支援宣州,甘州军有八万,万州军有两万,再加上京城还有六万禁军,加起来是江州军的十倍都不止,你们倒是告诉我,这一仗要怎么打?”
康敬绎心中暗叹一声,钟远山果然一上来就是重棒当头,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看。
玉莹不慌不忙地露出微笑,说:“论兵法,就算是王爷也未必及得上二舅,我就更不用说了,所知甚少,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这打仗,人少打人多,未必就不会赢,往远了说,史书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少,我叫不上名字,二舅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往近了说,去年夏天虎奔关之役,燕州军以良莠不齐的两万兵力,拒北狄十万雄兵于关外,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的话中不可避免地掺了些夸大的成分,但都无关紧要,虎奔关之役燕州军以少胜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是没法否认的。
“虎奔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关外地势不平,不易展开大规模攻城战,再加上夏季塞外少雨多大风,只要烧了北狄人的粮草,
喜欢嫡女重生:腹黑王爷撩妻成瘾请大家收藏:(m.csanma.com),bl文库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