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扫一眼她的手,眸子暗了暗,却只是一闪即过,再抬眼已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就好。”顿了顿,“昨晚——”
“桑枝!”素勒显然对“昨晚”这两个字极为敏感,犹如惊弓之鸟,生怕桑枝提起,她道,“桑枝……本宫确实很……欣赏你,你是本宫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敢真心相待的朋友,可是——”
“可是什么?”见她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桑枝不顾心上被她一字一句砸下的冰雹,笑道,“你想说什么?”
素勒皱眉,难以启齿,“不要做傻事。”
“你在想什么?”桑枝望着她的眼睛,看素勒眸中满是愁绪和挣扎,桑枝移开目光轻声道,“看来昨晚吓到你了。”
一句毕,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桑枝才道,“可是,那并没有什么啊。”她故作无所谓地说,“想来是风俗不同,在我的故乡,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亲密是寻常事。唉,”她长长叹气,做出无奈的样子来,“我只是想让你适应罢了,忘记考虑你的接受程度,看来是吓到你了。”
素勒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的家乡?”可实际上她和董鄂妃一样,对桑枝知根知底。桑枝这么异常,祖宗十八代都已经被东西两宫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她们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因而桑枝用的这个借口,实在太蹩脚了。
桑枝转过头去,轻声道,“是你那时太动人,便连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放肆。惊吓到你,实在……抱歉。”这才望向素勒,“对不起。”
又是一阵难言的静默。
素勒抬眼望进桑枝眸子里,耳中听她这番话,心里终于松口气。只是那一丝丝难以理解的失落冒出头,让素勒心烦意乱,皱眉道,“你到底是太放肆了些。”
桑枝沉默一会儿,唇角勾起若有若无自嘲的笑来,“是,奴婢知错。”
刚刚桑枝说了那么多话,素勒除了紧张以为别无其他情绪,可桑枝淡淡的“奴婢”二字出口,却让素勒心上一抽,竟莫名一阵心疼。于是也顾不得烦躁的情绪了,只认真道,“桑枝,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朋友。”
桑枝怔一下,眼中掠过一层薄雾,掩饰住哽咽低声道,“好,”她望着素勒,“谢谢你,素勒。”
素勒拉住她的手,“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
桑枝低头,任由她握着,低声应了下。
到底还是有什么不同了。素勒望着第一次避开她的眼睛低下头去的桑枝,心里又是一紧,终于放下伪装,用力握住桑枝的手低声道,“桑枝……我不想失去你……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素勒声音压得很低,又带着几分哀求,桑枝听得泛起一阵心疼,忍了又忍,偷偷眨去眼中雾气,抬头吐出一口气,对素勒露出笑容来,“本来就是这样啊,你的小脑袋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她亲昵地捏住素勒鼻尖,一如往常的模样。然而心里已然灰蒙蒙一片,没有半点光明。她想,不然还能怎样呢?本来……这就该是最好的结局。
素勒才真真松口气,被这样一问,反倒有些脸红,“还不都是你昨天——”她戛然而止,“不说这个,我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桑枝温婉的笑,心里却一阵紧张,只希望皇后千万不要跟她说侍寝的事情。可皇后偏偏不如她所愿,显得有些兴奋地对桑枝说,“是昨晚侍寝——”
桑枝心里一突,猛地握紧双拳,不受控制地绷紧了神经。只听素勒欣喜道,“我昨晚没有侍寝!”
“很好。”刚说完,桑枝就睁大了眼睛,“什么?”她原是强撑着自己肯定素勒,无论素勒说什么,所以那两个字脱口而出,谁知道素勒说的竟然是没有侍寝!桑枝心里就跟过山车似的,“为什么?你拒绝了他?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别急别急,”素勒安抚下她,“我跟皇上说我在斋戒,要清修九九八十一天。”皇后眨眼笑笑,“真是跟你待一起久了,要不是你上次说国师送你一个要佩戴九九八十天的锦囊,我都想不起来。”
桑枝心里百味陈杂,没话找话,“我……我的锦囊好像丢了。”
“什么?!”素勒大惊,“国师送的东西,你竟然弄丢了?什么时候不见的,还记得最后一次在哪儿看到的吗?”
桑枝咬唇,“大概就是……昨晚吧。”
提起“昨晚”素勒就有些不自在,微微避开眼神问,“你去找了吗?”
桑枝摇头,“除了你,那里谁也进不去啊。”
“我带你去。”素勒就要起身,桑枝拦住她,“算了,丢就丢了。丢了说明我跟它无缘。”
素勒不同意,“那怎么行!锦囊里面是什么?你也没告诉过我。”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个平安符罢了。有机会再去白云观求一个便是!”
“你自己求一个,和国师亲手送的怎么一样,不行,你跟我一起去找回来。”
桑枝连忙拉住她,“别去了,我估计就算找回来也没法用。”
“为什么?”
“大约是掉在水里了。”桑枝下水的时候只是脱了外衫,锦囊一直挂在脖子里的。很有可能是被素勒搂住脖颈的时候无意中蹭开的,本来桑枝就系的活结,后来还被素勒打了一巴掌。仔细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桑枝大约猜出来就是那个时候掉的。不管具体怎么掉的,掉在水里总归是捞上来没用的。
听桑枝这样说,素勒顿时想到昨晚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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