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袁誓已经走了大半路又折了回去:刚刚张校长去给俞然拿被子了,也许该告诉他要拿厚一点的。
俞然忙活了大半天,才总算把那张积灰很久的床架子擦干净。六月初的气温本来就有点高,他忙活这半天,出了不少汗,随手蹭在手背上,一手的灰也因此抹在了脸上。
因为张校长去忙其他事了,所以只有袁誓抱着棉被和箱子过来。他一进屋就看见俞然正背对着门口,撅着屁股擦床柱子,姿势比较扭曲。俞然听见响动,回头看了眼,看到袁誓抱着一堆东西,找不到放的地方。俞然这才想起桌子还没擦,忙道:“等会儿等会儿!麻烦你再抱一会儿,我先把桌子擦干净!”
手忙脚乱地把桌面大致处理了下,多年的尘埃都被他拂开,一时间屋里有点呛人。袁誓看着他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有些无奈:“擦擦脸吧。”
俞然听他这话说得突然,有点不明白:“怎么了?”
袁誓手上不得空,没办法给他指出来,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你脸上沾了灰。”
俞然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拿另一只手背蹭了蹭,结果还是没蹭干净。袁誓这次没再出言提醒,只是眼神还忍不住偶尔往他脸上脏的地方瞥一眼。
俞然脸上一红,心里偷乐:嘿嘿嘿,小爷的颜值果然还是蛮高的。
袁誓不知道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俞然突然变得怪怪的。比如:他说话不再对着自己,像是故意回避自己眼神;擦桌子擦地的动作也有点别扭……
要是俞然听到了袁誓的心里话,估计要吐血冷静一下:excue?哪里奇怪啦!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留下好印象吗!
袁誓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心想自己站在那儿闲着,光看俞然收拾也不是那么回事。便干脆去了楼下把厨房里的水缸收拾干净了,又重新挑了几挑水回来,把水缸灌满。
俞然收拾完屋子,拎着脏水桶到楼下,正好看到袁誓把水往水缸倒的一幕,对方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跟平时干干爽爽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么帮自己忙都会让他有点触动;尤其自己还对这人有想法,这光环和滤镜一加上,简直不得了,艾玛要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919一修
☆、第十六章 少见多怪(一修)
袁誓出于责任心,下午特意留了下来,帮俞然处理一些住宿相关的问题。
不过时间这只小妖精,从来都是不遂人愿的:你想它快的时候,它比散步的蜗牛还慢三分,让你发疯;你想它慢的时候,它跟火箭上天似的,一下子就窜得看不见了……俞然这会儿就觉得时间过得真他妈快:感觉两人相处还没多长时间,天就要黑了。
袁誓当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的。所幸俞然心里的那辆小火车还没开到这段路,所以对于袁誓的离开也并没有特别遗憾——只是有点可惜,还没来得及在对方面前多多展现自己的帅气身姿。
张校长倒是留了袁誓吃饭,不过袁誓推辞说天黑了返程的路不好走,便只好放他离开了。
等袁誓走了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俞然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虽然下午有袁誓的帮忙,但是俞然作为一个弱鸡,除了工作,倒是从来没这么累过,因此当他搁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酸爽:腰酸背痛脖子僵,这些症状全都齐了。
俞然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赶紧又弯下腰,让背后这条生锈锁链似的脊椎缓上一缓。等他缓得差不多,能自如地站起身的时候,就听到楼下张校长在叫他:“小俞啊!下来吃饭了!”
俞然走到阳台,看见底下张校长正仰着头等他回应,忙答应了一声,接着噔噔跑下楼,去屋后拿水瓢舀了点水冲了冲手,才锁了门跟着去吃饭。
张校长已经跟俞然介绍过学校的情况,说学校里还有两个男老师,一个姓韩,四十来岁;一个姓高,五十来岁。因为今天不上课,所以那两个老师都没来学校,俞然也没真正见到这二人。不过这会儿张校长带他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有点年份的两层小楼,倒是看到了。
屋里有三个中年男人,一个瘦高个,带了副样式土气的眼镜,板着脸,法令纹很深;一个矮点,秃顶,笑得和善;另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件没版没型的白衬衣,扎到腰里磨损得有些严重的皮带里。
张校长挨个给俞然介绍,说分别是高老师、韩老师和李书记,最后特意提到这顿饭也是李书记张罗的。俞然一边听张校长介绍,一边跟这几位挨个握手打招呼,过后又对李书记道了谢。
李书记作为主人,招呼几人落座之后,自己起身去屋里端菜。他刚走进里屋,就出来了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扎着蓝布围裙,端了两盘小菜出来,笑呵呵地招呼几人吃饭。她看到俞然,问了一句:“年轻娃,是来我们这儿当老师的噶?”
俞然听她说的方言,花了几秒钟时间才理解,笑着点头:“对,我来这里当老师。”
李书记这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了,看到妻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们介绍,忙补救道:“俞老师,这是我屋里人,姓王,你喊‘王嬢’(王姨)嘛……这是小俞,来我们这儿当志愿者的。”
俞然试着学了学,用不太标准的y省方言喊了一声“王嬢”,他这怪模怪样的腔调把其他几个本地人都招笑了,俞然不太好意思地也跟着干笑。李书记也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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