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顿饭就在秦烈阳挑刺,黎夜吃的氛围中诡异结束了。大概是由于吃饱了胆子比较肥,黎夜觉得小黄图对他的影像都不算大了,就是觉得秦烈阳有点别扭。他还是更喜欢冲他说刻薄话的秦烈阳,起码他知道症结在哪里。
吃完饭,黎夜就要收拾,秦烈阳照旧一副我是你大爷的口气说,“放那儿。你好了吗?”试想想秦烈阳那张脸可是连秦氏的董事看了都能变懂事的,糊弄一般人那简直是脸到病除。黎夜实在不知道他今天吃的什么药,只能停那里了。
秦烈阳这才说,“六十七万的医疗费,不是让你当保姆干活的。明天开始,我会通知保姆每天留到晚饭后。”
黎夜哪里敢反驳他,只能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秦烈阳这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左右扭了扭脖子,看样子是放松了下来。他仿佛聊天似得吩咐黎夜,“我去洗澡,你去把我的换洗衣服找出来。衣柜最右边,上面是睡衣,下面第一个抽屉里是内裤。”说完他就直接进浴室了。
这会子倒是不觉得他是花了六十七万医疗费的珍稀动物了,黎夜只觉得满头雾水,可听着浴室里发出的哗啦啦水声,只能先放下,扭头进屋找衣服去了。
这房间其实就是刚搬来那天,宁泽辉带着他,他进来过一次。一张硕大的床几乎将屋子挤得没了多少空地,他的轮椅在里面转圈也有些难。黎夜第一天瞧见那张床就觉得一个人睡多大啊,打个滚都掉不下来,空的上。今天看了看,还是那样的感觉。
他哪里知道,这床很快就要跟他发生关系了。给秦烈阳送了衣服进去后,没两分钟,这家伙就从浴室出来了,瞧见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冲他说了一句话,“今天你搬到我房间吧。”
如果说刚刚黎夜只是觉得他奇怪,这下可是真吓坏了。那张小黄图又浮现在脑海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机,发现还在,才放了心。然后就说,“不……不用了,我住这边挺好的。”
秦烈阳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冲着他说,“黎夜,你别忘了,你在医院躺着没人救的时候,可是答应了被我包养的。你别告诉我,你都三十了,不知道包养的意思?或者说,这些年你也学坏了,当时只是哄我的?”
秦烈阳自然知道,黎夜不是这样的人。纵然他拿了那二十万,但他能肯定,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跟他预料的一样,这种违约的指责,让黎夜觉得羞愧。他的脸几乎立刻就红了——这也多亏这两个月养得好,让他的皮肤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这家伙结结巴巴的说,“没有哄你。我就是觉得,这对你不好。”
黎夜再对情事不通,也是知晓人情的,他惊讶懵懂的只是男人之间的床上那些事儿,懂得却是这些事儿之外的人情世故。在医院里他只当秦烈阳恨他所以故意羞辱他,即便搬到这里住看见两间分开的房子,他也是这般想的。直到昨天晚上,那个吻,秦烈阳能想很多,黎夜也能想很多。
“这会让人说闲话的。就算是村里的三大爷和王六叔,也有小孩追在他们屁股后头笑不要脸的,我不去只是因为我爸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可村里的大人都会这么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听的。还有,村里都说契兄弟也行,只是那没摊上他们家。大家都觉得这是排在传宗接代后面的选择。要是谁家儿子明明能娶媳妇,却找个男人过日子,家里都要闹翻了的。就算是我爸活着,他是村里最通情达理的人了,都不会同意的。再说,这又是城里。我也是看新闻的,我查了查,说这个的都不是好话,你天天抛头露面,这样不好。”
秦烈阳哪里想到黎夜还替他想,他以为黎夜给出的理由是我不喜欢我不愿意我不要。这么多年了,那种明明很穷可是被人时时刻刻挂念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这种感觉,他妈是肯定没有的,他爸更多的是理性的关怀,至于宁泽辉和王俊伟这样的,不过是损友。王俊伟问他,“你何苦执着呢,好看的有的是,三十了年纪也太大了。”其实就是这种感觉。
他隐秘的吸了吸有些酸胀的鼻子,但并不准备接这个话题,说下去海了,他怎么解释这种事是天生的?跟黎夜说不通的。再说,万一黎夜要不是,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人,他是留定了。他说,“谁你看我像是在意这个人?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马上拿出六十七万块钱放在我这里,你立刻走。”
秦烈阳自然知道,黎夜哪里有钱?他但凡能多省出几千块,他就能把大车的保险买了,而不是一直拖,直到出事。钱是他的死肋,可以这么说,从黎夜爸妈去世的那一天起,钱就成了压在黎夜脊梁上的大山,他没有一刻是可以直起腰的。
如今,也是这样。
他眼见着黎夜顿时不说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显然他也知道,没有钱,他的一切语言都是无力的,秦烈阳看他的表情慢慢安静了下来,再没有说话的yù_wàng,只是眼圈变红了,这么大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难过就眼白发红,跟只兔子似得,委屈的不得了。
秦烈阳就想起王俊伟的话,“你这也挺难办的,恩怨两重天,又恨又爱的,那不是神经病吗?”
秦烈阳就作势要揍他,王俊伟才好好说话,“哥们教你这法子肯定管用,我都已经成功了,看见我家宝贝了吗?简直不能有一刻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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