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敖家一个箱子,就是你一辈子都赚不来的,箱箱黄金,你我在宋家府库亲眼见过的。”
——箱箱黄金,你我在宋家府库见过的…
关悬镜放下卷宗,眉宇一动。戚蝶衣只当这傻少卿被自己说动,探头去看他的凝住的眼神。
“宋家府库的黄金…”关悬镜喃喃自语,“我见过的…我怎么早没在意…太傅虽是一品,但俸禄也不过一月百两…国库空虚,皇上要赏赐也不会有这么多。黄金…戚蝶衣,你知道多少?”
戚蝶衣见关悬镜终于对自己发问,翘起秀眉故意不做声,关悬镜俯身追问,“你是太保的女儿,安乐侯和宋太傅都与你爹关系匪浅…你一定知道他们的事reads;。”
“知道又怎样?”戚蝶衣存心逗弄,“这些都是我爹好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关悬镜,要不是你一根死脑筋,爹怎么明示暗示你都不肯加官进爵,要不然,这些黄金也少不了你关家一份。这会子你要我告诉你?关少卿,我才不说。”
——“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告诉我。”关悬镜消瘦的脸孔颤动着,“戚蝶衣,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安乐侯和宋太傅么?”
戚蝶衣从没见过淡定的关悬镜这副模样,她心里有这人,逗趣过了也不敢继续,睁大眼道:“说就是了,你对我凶什么?”
——“不就是几箱黄金,多大的事?”戚蝶衣白了关悬镜一眼,不紧不慢理了理衣裳,慢悠悠道,“历朝历代,向官员府上送些礼物也是正常,外地诸侯臣子进京,当然要给朝中大臣进贡些许…奇珍异宝,黄金白银…有就送些,富的,就多送些…关悬镜,你还不明白?”
“宋太傅收受贿赂…他府里的黄金…”关悬镜喃喃着。
“朝中大员收人财物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是你两袖清风守在大理寺那个穷酸地方,把自己给困傻了。”戚蝶衣恨铁不成钢,“太傅府的黄金,一看就是薛家所赠,整个大周也只有薛家有这样的手笔,动辄黄金相赠。”
“但向大臣行贿送礼的却不止薛家,该是…前赴后继。”关悬镜皱眉深思。
“当然远不止。”戚蝶衣扬眉,“薛家得爵位是因为乌金,辛夫人懂事聪明,年年进贡博了皇上的欢心,每回上京,辛夫人还会备下让人瞠目结舌的重礼送去诸位大人的府上,自此,大人们的胃口也就渐渐变大,毕竟薛家一年才来两三次鹰都,各家各户的府库总不能只等着薛家人…”
——“辛夫人养大了鹰都权贵的胃口,其他人见薛家得了皇上和大人们的青睐…都赶着效仿,自此…大人们的府邸便门庭若市…府库也越来越充裕。”关悬镜深目炯炯,“是不是?”
戚蝶衣笑了一笑,低声道:“国库空虚,大人们的俸禄一减再减,要不靠进贡,哪里来的锦衣玉食?关悬镜,你可得开点窍。”
“进贡的各地来客,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捧着厚礼去拜见诸位大人…”关悬镜眉心揪住,“如果我猜的不错,每位大人的府上,一定都有不为人知的暗门偏道…直通内室和府库…”
——“有些脑子。”戚蝶衣眼睛放光,“看来在大理寺待久了,倒真是长了心眼。不错,上回我在你前头去的太傅府…确实有一条小道直通府库,那门也建的蹊跷,外人擦着门走居然也发觉不出。”
“果然如此。”关悬镜低嘘一声,“看来凶手就是扮作行贿送礼的来客…”
“我问了太傅府的管事。”戚蝶衣打断道,“管事说那晚没人进府…”
“管事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的。”关悬镜肯定道,“先不说管事有没有看见凶手,就算那晚他知道有人会走偏门给宋太傅进贡,大理寺问起,他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为什么?”
“再心照不宣的事,也是见不得光的丑事。自家主子受贿遇刺,岂不是毁了太傅府几十年的名声?还有,他作为府中管事,主子受贿多年,要是皇上震怒彻查…他也是脱不了干系。宋太傅都已经死了,与其给自己和府里其他人惹事,倒不如让凶案变作悬案…宋夫人可以带着家产回老家,管事自己…不也能安享下半生么?”
“严刑逼问也不会说?”戚蝶衣怒意上来。
“一定不会。”关悬镜不假思索,“进出各位大人府上的来客,怎么会轻易在下人面前露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管事都不能确定那人是谁…多一事当然不如少一事reads;。”
“既然是行贿,会不会是求事不成…一怒之下就杀了他们…”戚蝶衣越发觉得关悬镜说的有道理。
“这就不是我俩在这里可以揣测的。”关悬镜深吸了口气,闭目片刻,看向戚蝶衣,“你也算帮了我的忙,时候不早,你回去吧。”
“使唤完了就要赶我走?”戚蝶衣恼道,“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
“多谢你的参汤。”关悬镜微微一笑,“半夜三更,太保府的大小姐在这里逗留,传出去也不好吧。”
戚蝶衣哧哧笑着,“本小姐乐意,要真在关少卿这里没了清誉,你要不肯认账,信不信我爹砍了你的手。”
——“我信。戚太保又不是没砍过。”
戚蝶衣脸一红,忽的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悻悻转身离开,走时还依依不舍又看了眼关悬镜,但关悬镜已经又拾掇起卷宗,细细看着忘了所有。
屋门关上,关悬镜把卷宗一一铺开,他心底有大胆的猜测,两桩血案,都无人察觉有刺客潜入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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