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扭头看着他,可是车里没开灯,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路边街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模糊可以看到对方的轮廓。江城说着就松开了他,自己往椅背上一靠。
顾倾城觉得对方似乎确实没有要把他怎么样的打算,这才坐正了身体,咳了一声,说:“两个大男人并排坐,多拥挤。”
“你这是心燥,静下来就不觉得挤了。”
顾倾城撇撇嘴,心想这算是阿q精神么。他有一米八,江城就更高,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七了,都是成年男人,坐的又怎么近,怎么可能不觉得拥挤。他觉得身体燥热,于是就把这一边的车窗也打开了,等风吹进来之后,他才吁了一口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还记得么,原来我们也这样一起坐过车。”
顾倾城就笑了,张了张嘴,正要点头,忽然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摇摇头说:“不记得……”
“就那年的春末,学校组织去敬老院献爱心,我记得是春风敬老院。”
顾倾城依旧摇头,说:“不记得。”
江城就不说话了。顾倾城靠在椅背上,夜风徐徐吹着他搭在车窗口的手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心想他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是他的记忆里面,江海这个恶霸在他心里唯一有过的明亮色彩。
说起来那一年真是他人生非常暗淡的一年,虽然和后来的悲惨不能比,但是母亲得重病去世,还是给少年的他带来了无尽哀痛。家里的条件在那个时候一落千丈,欠了一屁股债,他爸料理完后事就又奔赴了南方去打工,他就是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还想尽办法凑够了钱,赔了江海一个新手机。
那时候的江海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良心”,说什么都不肯要。可是手机已经买了,也退不了,他也不想欠着江海什么,就趁着江海不在,放在了他的书桌里,还留了一封信给他。
那是很严肃认真的一封信,他再三斟酌用词,写了两天,非常诚恳。江海看了那封信之后,就把手机收下了。自然他也在信里再三强调他们也算两清,并表达了他希望以后江海不要再找他麻烦的意思。那封信就像那时候的他一样死气沉沉透着冰冷,江海果真再也没有找过他麻烦,有时候路上碰见了,彼此看一眼,他看到江海欲言又止,就会先低下头来沉默着走过去。久而久之,江海也不会再跟他打招呼了。
这样一直持续到他和江海认识之后的第二年春天。他们学校每年都有一些爱心教育活动,美名其曰“爱心日”。对于整日里都浸淫在书海里的中学生来说,很多爱心教育活动其实是放风的好机会,但有一项参加的人一直不多,这就是敬老院献爱心。
不受欢迎的原因就在于,和其他活动只是走走过场不同,去敬老院献爱心,是需要实打实地干活的,可是干活的环境却不是那么舒服。他们县的敬老院,设施不算完备,条件也比较艰苦,那时候观念还没开放,一般人家的老人是没人愿意去敬老院的,去敬老院的,不是没儿没女就是生病了行动不便,所以敬老院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他们到了敬老院,一般都有分工,每几个人分一个房间,床底柜底都得打扫,还得里里外外擦一遍,全是辛苦活。
不过对于顾倾城这样的老实学生,他报名参加倒也不奇怪。只是那一次他上车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了江海。
说真的,他看到江海的时候愣了一下,“爱心”这种东西,他觉得江海应该是没有的。其实不光他吃惊,他一起经常来献爱心的同学也都很吃惊,偷偷在背地里没少讨论。如果有人以为江海去了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勤勤恳恳不怕苦不怕累改头换面的好青年,那就想太多了。江海去了之后,拿着个拖把在院子里来回拖,一双白球鞋,愣是没沾一点灰,而楼上的顾倾城踩着凳子擦玻璃,早已经是灰头土脸。
等他端着盆子下来接水的时候,江海拎着个拖把走到他跟前,说:“你傻不傻,还真干这么起劲。”
顾倾城没吭声,端着盆子上了楼。等到他们把自己分配的那个房间里里外外擦干净,江海还在拿着拖把来回慢慢悠悠地拖着院子里那块水泥地。
打扫完卫生之后,大家伙就开始包饺子。这也是他们来敬老院献爱心的常规流程,打扫完卫生,就要包饺子和敬老院的老人们一起吃。顾倾城脏活能干,可是吃东西却有些洁癖,每次看着刚干完活手指甲里或许还有黑泥的同学在那里包饺子,他就一点胃口都没有,所以他都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出去逛一圈,等到大家都吃完的时候再回来。
等到他转悠悠出来的时候,江海也跟了出来,问说:“你是不是也吃不下。我靠,这太也鸡/巴脏了,院子里一股霉味,他们也吃得下。”
顾倾城回头看了江海一眼,好心指了指前头:“那边有个饭馆,你可以去那吃,包子和汤都有。”
“一起去啊,我请你吃。”
顾倾城摇摇头,就自己一个人往小巷子里头走,那里有个书店,里头各种都有,在那看书老板不管,他每次来都要去逛逛。他在那看了一会书,忽然有人拍他肩膀,他一回头,就看见江海提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几个包子:“刚出笼的,热乎着呢,给你的。”
江海素来对他不怎么样,尤其是手机的事,他为了凑钱作了很大的难,连他爷爷奶奶都没少骂他,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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