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惜的是,那少年尚未添上眉眼。不然就可以看见是如何的绝色了。
尉迟砚瞧着那幅画,心便莫名地下沉,却还是佯装笑着打趣道:“梵音,古有画龙点睛一说。你不画上眉眼,莫不是也怕这少年从画中走出来、消失不见不成?”
“不是。”梵音不愿这幅画被旁人瞧见,待墨迹晾干后,就把画给收了起来,询问道,“你的药,又吃完了?”
“咳咳,近来朝中局势诡谲,我又是这么一个破烂身体,难免药吃得快些。”尉迟砚自嘲道,“花神节不是快到了吗?太子和老六斗得如火如荼,都想争这差事。毕竟像这样既能光明正大地拉拢群臣,又能调度六部趁机中饱私囊的机会可不多。鹬蚌相争,却苦了我这个不想得利的渔翁。”
梵音将雪水倒入紫砂壶中煮沸,一片片碧绿的茶叶缓缓浮上水面又慢慢沉下去,上下翩跹,茶香四溢。
“皇上毕竟是老了,不愿看见他们再相互争斗,此事便就是一个提醒。”梵音摇了摇头,“只可惜,太子和六皇子终究还是看不明白。”
“是啊,父皇毕竟是老了。”尉迟砚把杯中的茶一口一口啜饮干净,眉间的忧愁似乎也都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也就是只有来你这儿,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今闲已经偷完了,便要回去,礼部那尚且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梵音把手中的药递给尉迟砚,道了一声“珍重”。
尉迟砚看了看梵音,又瞥了瞥沈嘉言,眉目间似是有一些担忧,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相信若是连自己都能看出这个少年可能会是梵音的劫,那么依梵音的聪慧,不可能堪不破这一点。那么也就毋须他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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