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陆祁沉默地看着他一会弄出朵蓝火焰,一会炸开点绿火星,这边刮点枯皮,那边摘两个绿叶,还时不时一边念念有词地说一些艰涩拗口的语言一边像和稀泥一样搅拌灰不灰红不红的东西。
陆祁:“……”
找了个跳大神的老婆,这酸爽,才够味。
就在陆祁忍无可忍的时候,严钧终于弄完了,他随手扯了个叶子在嘴里嚼啊嚼,转过头来直接面对着陆祁坐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怕不怕?”
陆祁本来想调侃他几句,但是一触到他清亮干净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不怕。”
严钧闻言很开心的笑了,他得意地挑挑眉,往前蹭了蹭,依旧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额头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和陆祁的眼睛直直对上,他用一种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低声说:“放轻松,别怕。”
陆祁看着他,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严钧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画上严钧的母亲,不过马上他就没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近乎惊奇地看着严钧的眼睛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色的瞳孔像是扩大了一圈,变成了如墨的漆黑,眼白隐隐有浅红色的血丝,不恐怖反而有种古朴精致的美感。他正感到奇怪,就被他瞳孔深处吸引了注意力,那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他一看到就感觉自己被扯了进去,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温和的海浪中,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心底却有一个声音隐隐告诉他,别怕,别怕……他一个放松就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深沉,直到彻底没了意识。
严钧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以前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地把陷入深度睡眠的陆祁放在沙发上,拿起他那盆颜色古怪的东西一笔一画神情郑重地从小腹开始一路延伸直额头,涂上一个诡异的图腾。等到全部画完,他坐到沙发上把陆祁扶起来,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严钧细长的手指在头发上绕来绕去,低头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在一室安静中等待陆祁的醒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严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拿了一块湿手巾,把陆祁身上的图腾一点一点擦掉。等他擦完了,陆祁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无神,眼神空茫茫的。
严钧只是看着没有出声,只是让他自己静静地缓一会。
陆祁睁开眼的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连知觉都迟钝了,等他慢慢清醒过来,他忽地坐起来,瞪大眼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严钧,“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说着,他就要站起来找衣服。
严钧哭笑不得地拉住他,“还没到一个小时,来得及,你急什么?”
陆祁呆了呆,“一个小时?”
严钧:“还有倒时差的难受了吗?”
陆祁眨眨眼,这才感觉出不可思议来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睡了两天两夜,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这几天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说不出的舒坦。
严钧让他难得的呆呆的模样萌的够呛,伸手实实惠惠地揉了揉他的脸,“傻了?”
陆祁抓下他的手,感受了半天才喃喃地说:“真是难以置信。”
他又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檀香?”
“不是,”严钧笑了笑,“安神香的味道,让你上飞机还能好好再睡一觉。”
陆祁沉默了一瞬,“原来你真的不是神婆啊。”
严钧听到“神婆”两个字眉头跳了跳,瞪他一眼,“我这是有五百多年历史的正统巫术,跟你们这的骗术能一样吗!”
陆祁:“我以后要是出轨你会不会给我下降头?”
严钧瞪他:“我跟下降头的不是一个流派的!”
陆祁默默地看他,严钧回看过去,看着看着,两人同时笑了出来,陆祁伸手搂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过几天就能把事情彻底解决,好好在家等我。”
严钧搂着他精壮的腰,“不用着急,我最近事情也很多,不会没意思的。”
陆祁:“嗯,那我去机场了。”
严钧:“走吧。”
严钧把陆祁送出家门,在楼上看黑色轿车驶出小区,转身回到客厅把自己的药吃了,才坐下来。
他坐在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呆了呆,才带了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猛然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就算是他也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这种情绪也就困扰了严钧一下,他就立刻把这茬翻篇了,悠悠闲闲地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
严钧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见他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在家无所事事了好几天,他终于接到了国际刑警的电话,说要就这次事件开个会。
严钧赶到公安局,找到事先说好的会议室,敲门一进去,就收到了整个屋子的注目礼。
严钧:“……”
他低头看看自己穿了什么——很普通的黑色棉服和黑色围巾,没什么奇怪的啊?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了?我迟到了?”
周海坐在椅子上笑了笑,冲他招手:“没迟到,严博士过来坐。”
严钧只能冲着盯着他不放的一屋子的人点点头,走过去坐到周海旁边的空位上。他坐下之后抬头一看,心里就是一乐:呦呵,都是熟人。
严钧这个神经大条的压根没注意在座的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复杂,就连之前和他关系很和谐的周海心里都感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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