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脱口问道,看着单飞逐渐拉大二人的距离。稳定而缓慢的步伐,令他更加绷紧僵直的身体。
“少爷!”
看到大批涌进的保镖时,单飞确信自己犯了个错误。确实很蠢,他至少应该等到拿回警员证。
现在回忆起来,他甚至不知道他杀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能指责谢天麟,不是吗?他做得很好,很完美地演绎了一个黑道少主的角色。
“员警!”尾随着保镖们的,是举着警员证的叶利,急促的呼吸说明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夺命狂奔。
“谢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缓了一口气,他走到单飞身边对谢天麟道,同时狠狠地瞪了单飞一眼。
单飞猜测自己的神情看来并不乐观,因为叶利的眼神很快就转为关切。他笑了笑,表示自己一切正常。
“协助警方调查,我当然很乐意。”谢天麟懒洋洋地道,声音优雅而冰冷,“请跟我的秘书约时间。另外,我投诉这位阿sir。”
他的目光落到单飞的身上,“或许你们o记的探员有这种特权,擅闯市民的办公室?”他用淡淡地讽刺的语调说。
“非常……抱歉。”单飞微微欠身,“投诉科的同事会接待你。我的警号是一八三九五。”等他抬起头时,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其实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投诉——算了吧,这半年他的记录坏透了,就好像在疯狂地证明某些人的眼光非常差劲,居然选他做员警之星——他只是有点累。二十四小时的焦虑和紧张,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这还不算内疚、痛苦和……失落的开销。
那天单飞最后一次操练脑细胞,是在中午看到鉴识科提交的报告时,报告上说在卢锦辉的外衣上发现了几根纤维,看起来就像是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的绒毛,他立刻想起谢天麟奢华的车座靠垫。
但他并没有愚蠢到跳出来证明,说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坐过谢天麟的车,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暗示了一下有钱人变态的爱好,很快就有人提起地毯,单飞估计在五分钟之内,他们会将注意力转移到谢天麟的豪华跑车时,他请假回家去补眠。
他的大脑已经有了消极怠工的迹象,他很庆幸,没在开车回家的时候死于交通意外——他打赌会有人将他的死因归咎为谋杀,现在实在是非常时期。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他喝了点烈酒。他家里并没有准备安眠药这类的东西,但他必须让自己在接触到枕头的同时就丧失意识。
他不想考虑任何问题,任何人。
于是,他饮下了一杯之后,又再倒满了一杯。
烈酒,k!
不,他喜欢伏特加。
是的,红酒也好,啤酒也好,总之不是威士忌。
他感觉很好,在喝到第十五杯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地忘记了那个该诅咒的名字;但是在第十八杯的时候,他觉得难过得想哭;不过在伏特加被喝光,他只能用红酒代替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感觉如此难过,只有无法描绘的灼痛在身体里随着酒精燃烧。
几乎将他化为灰烬。
最后他失去意识,问题是还没来得及爬上枕头。
贪杯的下场就是,被人粗鲁地从床上揪起来臭骂的时候,还要忍受剧烈的头痛和干渴。
“你这混蛋!打电话也不接!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大家都急疯了!”叶利的面容几乎有些扭曲变形,“我们以为你他妈已经摔成肉饼了!”
单飞没精打采地抬起头,很明显神志并不是特别清醒,不然他不会在这种危急时刻说蠢话的。
“不,首先要这样……”他举起手,两指抵着太阳穴比了一下,“可是,你们还没把枪还给我。”
叶利挣扎在把他的头浸在浴缸里还是掐死他之间。
单飞四下搜巡着,拼命回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矿泉水是在哪里。应该是厨房,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极其缓慢地向厨房行进,不时地被自己绊住,但幸运的是,他还始终保持着用下肢行走的姿态,并没堕落到四肢着地的地步。
叶利很怀疑他是怎么顽强地活到现在的——在非常时期,没人替他防护,甚至连像样的防身武器都没有的时候,醉到失去意识。
又或者,他从前从未如此。
这要归功于谢天麟。
打破了头叶利也想不明白,单飞为什么会……对谢天麟认真。他不是个瞎子,在谢天麟的办公室里他就看出,单飞受到了伤害。
他从前从没认真,为什么这一次会,而对象偏偏是谢天麟?!
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变态,他可能对单飞做任何事——恶毒得常人无法想像——除了喜欢他。
在单飞带翻茶几之前,叶利拎住了他的衣领。“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叶利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单飞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他只不过是企图从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茶几之间穿过去。
“我在自己家里,可以选择行走的路线吧?”他不服气地叫道:“把我放开!”
“你是不是应该清醒了?”叶利把单飞拎到自己面前,“阿辉的死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单飞感觉吼叫声令自己的头痛加剧,“小声点,我能听得到。”他抱怨着,“这说明还有……除了阿辉之外。如果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他的目标应该继续定在我身上。”
叶利一愣。他们说的是两回事,但单飞透露的这一条无疑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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