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说了,五儿打四十板子,交给庄上,或卖或配人……”
平儿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这话说了出来,柳五儿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原本想要出人头地的上进之心,一时俱都灰了,扑上来牵住平儿的裙角,哭泣着求道:“那茯苓霜原本是我舅舅所赠,并非是偷盗所得。”
旁边王善保家的便揶揄道:“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了?依我看,你那一家子都不干净。”
平儿冷笑一声,“王奶奶也不用这样,平白扯上旁人……奶奶吩咐了,柳家的这阵子一直都在大厨房当差,应与此事无涉,所以照旧回去大厨房当差。至于柳眉,她这小厨房原本就是暂管……”
平儿用这等口气说了这等话出来,王善保家的与秦显家的一听,都觉得有门,纷纷开口,添酱加醋,“平姑娘,你是不知内情,原先大家伙儿对这小厨房,就早已是诸多不满”,遂将柳氏母女损了个够,直说得这小厨房仿佛十恶不赦,那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之事早已做了个够。
柳眉在旁听着,心底早就有气——她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偷盗官司。分明就是昔日与她家不睦的人借故发难,要将她们母女从小厨房管事的位置上撵下去。
说白了,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恨只恨五儿不谨慎,平白招惹了这些人,让这些起子人握住了把柄。
这时候,小厨房门口有人探头,“这是怎地了?大家都聚在此处?”
柳眉抬头,见到来人正是小厨房昔日的死对头,司棋。
“司棋啊,”平儿轻快地招呼,“来这里有什么事儿?”
见是司棋进来,王善保家的与秦显家的两人都没在意,只因前者是司棋的外祖母,后者乃是司棋的婶娘——都是自己人。
司棋看看被人押着的柳五儿与柳眉,抬了抬嘴角,笑道:“虽说是夜了,可是二姑娘今日看书耽搁了晚饭,想要一些热乎乎的粥水,再配上点儿小菜能搭一搭的就是最好了。”
说着,司棋就还真从怀里摸出五十个制钱,递给柳眉,说:“知道你们开小灶要辛苦钱的,喏,不需额外买什么材料,就厨房里有的就行。”
这下子王善保家的与秦显家的互视一眼,她们都是没想到小厨房竟然还有这等敛财的法子。
柳眉接了那五十个制钱,先去记账,然后去墙上取了半爿风鸡下来,浸在水中略泡,打算待会儿上锅蒸软,随后再下油锅将表皮炸脆,便是一件配粥绝妙的小菜了。
“想不到,想不到啊——”秦显家的在旁边摇头叹息。
“想不到这柳家闺女竟是这般做‘生意’的啊!”王善保家的也跟着开口,“看看,这不就是拿着主子给的俸禄,还拿着乔不肯给院子里姑娘哥儿们做吃食么?”
柳眉板着脸不开口——她心里在想,五十个钱,这也叫生意?
她小厨房原本收这“辛苦费”,绝非为了挣钱,只是为了挡住那些没事儿便上门来讨东讨西的人。
只可惜,这落在王善保家的眼中,便也成了一桩罪过,她老人家便冲平儿嚷嚷:“平姑娘,您看看,这样的小丫头子,满脑袋里都想着钱,叫她管着小厨房,叫上头知道了,成何体统。平姑娘,这事儿您一定得跟琏二|奶奶好生说说。”
柳眉并没反驳,反倒是旁边柳五儿抬起泪眼,忍不住又低下头,珠泪纷纷掉落,仿佛并非是她连累了柳眉,而是柳眉带累了她。
这时候反而是司棋开了口,笑说:“得了吧外婆!若是您在这儿管着小厨房,到了这个时辰我们还能跟您这儿讨到碗粥水不成?您几时将二姑娘院儿里的事儿放在心上过?上回二姑娘拜托给您的那件事儿……外婆,您还记得是什么么?”
王善保家的万万没想到自家外孙女当着众人的面戳自己的一张老脸,当下脸色紫涨起来。
司棋却还没说完,“这柳家母女两个,在这小厨房也有些时日了,我瞅着她们还行,至少不会看人下菜碟儿。外婆您这样咬着旁人不放,是不是又嫌旁人给你的孝敬没够?”
这下王善保家的被戳破了私心,一时恼羞成怒,一伸手就要给司棋一巴掌,却被司棋一迈步,灵活地让开,笑着转脸对平儿道:“平儿姐姐,我倒是觉得柳眉这丫头管厨房还行。”
众人听见连王善保家的外孙女都这么说,念及这婆子每每欺软怕硬,不少当差的都被她要过孝敬,不由得纷纷觉得柳家母女无辜。
这时候柳眉已经将迎春要的吃食做好,都盛在食盒里递给了司棋。
秦显家的比王善保家的年轻不少,为人也圆滑得多,当下笑着就去拉平儿,道:“您看看,这小厨房吧,柳家的不在园子里,就这柳家闺女一人管着,其实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她们家管起来,也多少有些不规矩的地步,您看不如这样,我之前也一直是管着灶上的活计,这里……不如让我代管几日?”
王善保家的便也帮着亲戚发话:“平姑娘,秦家的这最是干净爽利的,她原本在园子南角子上夜……”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尴尬非常。
平儿却仿佛有了兴致,抬头望着秦显家的,笑说:“要不您先试上一两天看看?”
秦显家的听着大喜,搓着衣角笑道:“都说琏二|奶奶身边的平姑娘最是公正明理,果然如此!那我就……试两天?”
柳眉在旁暗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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