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说来听听。”向远逸也开始吃。
“一本剑谱和两套好衣服。”向木生说,“我们是不是从江湖上逃难来的?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在这里?”
“你觉得一个需要隐姓埋名的江湖人士会打猎什么都猎不到吗?”向远逸无奈,“赶紧吃饭,吃完了饭跟我去找顾大夫。”
“好吧。”向木生点点头,继续吃饭。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向木生还像是个小孩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脸上抹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嘴里空一点的时候,还会夸赞一下向远逸的厨艺。也就是给这样的向木生做饭,向远逸才会十分有动力。
顾大夫手指搭在向木生脉上,闭目良久,摇摇头对向远逸说:“向公子,这孩子的病,我医了少说也有一年了,可是几乎没什么好转,还是隔三差五地失忆。我实在是没辙啊。”
“前一阵子吃了您开的药,病有好转的,有好久没忘记事情,就是最近没钱买药,才会又突然失忆了。”向远逸请求,“大夫可不可以请您再……”
“向公子,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看见我家的情况了,一家老小都要我养活呢,况且木生的药并不便宜。”顾大夫也是无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大夫说:“我前一阵看你教刘大婶家的儿子识字对不对啊?”
“是有这么回事,刘大婶对我们十分照顾,又让我们住在他们家的屋子里,我没事的时候会去教他儿子识字。”
“我这里有个差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顾大夫说,“给的工钱是挺多,但是可能不好做。”
“什么差事?”向远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工钱多的差事了。
“财主家需要一个教书先生,教他儿子念书,但是他这个儿子……”顾大夫也不好明说,只是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他爹找去的几个教书先生都受不了这孩子,逃走了,你既然念过书,是可以去教他的,但是这份差事可能不好做……我是看你打猎实在难以维持生计……”
向远逸看了看向木生说:“我明天去看看吧,不用去山里,也好照顾木生。”
回家的路上,向远逸走在前面,向木生跟在后面,向木生对向远逸把半只兔子给了顾大夫的事很不乐意,嘟着嘴,走走停停。向远逸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也走走停停。
梨花村没人不知道侯家财主,财主老来得子,十分宠爱,儿子侯庆民是个无恶不作的二世祖,没事就带着一群小混混在街上闹事,任何人见了侯庆民都要绕路走。向远逸也见过侯庆民一两次,年纪比向木生还要小两岁,在一群“小弟”中钻来钻去,不仔细看还看不到他那小个子。
侯庆民那样的孩子肯定不好管教,但是到梨花村也有两年了,向木生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如果再不找点什么赚钱的活计,穿衣吃饭都是问题了。如今有这么个差事,向远逸没得选。
向木生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向远逸回头看了看向木生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微微有些怒,说:“还不快点走?”
向木生干脆停下来,说:“你根本不是我爹,连饭都不给我吃饱,还把下一顿给了别人。我不跟你走。”
向远逸也不搭他的话,回过头来继续走。到底是不是这孩子的爹的问题,向远逸解释了两年,嘴巴连动也不想动了。还是想想明天去财主家教书的话,该怎么对付那个二世祖吧。
向木生追上来,抓了抓向远逸的衣袖,向远逸微微一笑,这孩子失忆无数次,性格倒是一点不变。向木生说:“我到底是哪里来的?你又是我什么人?”
向远逸无奈:“我许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吧?那天我看到一个小孩躺在树底下,我还以为死了,走过去一看,那个小孩抱住我的脖子就叫爹,怎么也不撒手。实在没办法,我就把那小孩带回家了。谁知那小孩吃我的,住我的,后来长大了就连爹都不叫了。还一个劲地怀疑我是不是绑架了他。我真是可怜啊。”
“那个小孩肯定不是我。”
☆、梨花村2
脸上传来冰凉湿意让向远逸皱起眉头,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在滴水的湿稻草,叹了口气。又下雨了,茅草屋已经漏雨好久了,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向远逸坐起身,清醒一下,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慌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外喊道:“木生?木生?!”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木生像个蘑菇似的蹲在院子里撑着油纸伞,一脸嫌弃。
向远逸走到向木生跟前,一勾向木生的后颈,用耳垂去试向木生额头的温度。仿佛一个柔软的吻贴在向木生额头上。得知向木生体温正常后,向远逸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向木生白了向远逸一眼:“真怀疑我当初是怎么会把你当成我爹的。睡觉还会跟小孩子似的在床上转圈,害我一夜没睡好。”
知道向木生今天没有失忆,放下心来,便睁眼说瞎话:“别看我长得年轻,现在可已经是老头了。”反正不知道向木生什么时候又会把自己忘记,瞎编就好了。
“老头?”向木生似信非信。向远逸回到屋子里把被子叠好放到木箱里,换了身衣服,在雨中打拳。他的身体动的极慢,慢到一拳出去再收回来可以让人打个盹。但向远逸打得十分认真,每一拳都不懈怠,虽然慢,却十分稳。
向木生在一旁看的好奇,放下雨伞走近向远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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