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岭难得发挥一次同仇敌忾的精神,冷哼一声,闭上嘴不骂了。
顾云横歪着头,笑看他道:“怎么不骂了?我还没听够。”
江越岭道:“哼!”
顾云横本想说些什么,视线一不小心扫到江越岭的耳垂,再凑过去看另一个,奇道:“你耳朵怎么是一个红,一个不红?”
江越岭撇开脸道:“蚊子咬的。”
顾云横信以为真,点点头道:“既然身体被你霸占了,那老奶奶有哪里古怪,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江越岭下巴扬起,看上去好似十分引以为豪,配上他独特的冰冷嗓音,意外的有些好笑。
事实上,顾云横真的笑出声了。
江越岭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顾云横打着风:“没什么,你快说。”
江越岭左右看看,机警地屏住呼吸用神识在卧室内游走一周,而后压低嗓音道:“方才你注意那人的手吗?”
顾云横被他问的一呆,摇头道:“真没在意。”
江越岭立刻发出嘲笑的哼声:“紫竹山一代不如一代。”直说得顾云横白眼乱翻,他权当看不见,自顾自说道,“那人脸是老人,手却不是,光滑如丝,肯定是人假扮的。”
若非江越岭提醒,顾云横一点没看出来,那人扮的极像,不论是神态,还是说话的语速、声调。
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人,唯一的活人又是人假扮。
顾云横不敢妄下定论,唯一能够肯定地是那名假扮的人定有问题。
顾云横道:“你留宿此地,是准备夜探那人闺房?”
江越岭不屑道:“以为那个死断袖有这胆子吗?他是打算一觉睡醒,白天再说。而我——”他呵呵笑道,“我可等不及,现在我们就去她房里一探究竟。”
话音落下,不等顾云横反应,他背起闇影剑,跳下床,穿上鞋,转瞬便来到另一间卧房门前。
跟屁虫做事慢悠悠,能一个时辰解决的巴不得磨叽到两个时辰。臭屁虫与他正相反,冒冒失失,风风火火,说干立马就干,完全不过脑子。
顾云横才穿上一只鞋,边穿另一只,边单脚蹦蹦跳跳地追上江越岭。他刚想出声让江越岭稍等,江越岭已经一脚踹开房门。
顾云横放下手,无奈的闭上嘴,赶紧把另一只鞋套上,紧跟其后走进卧房。
放眼看去,房里不见人影,一双绣花鞋整齐地摆放在床边,帷幔垂下,遮住里面的风景。
江越岭慢慢靠近,顾云横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摇头,他指了指江越岭背上的闇影剑,示意他用闇影挑开帷幔。
方才踹门那么大的动静,床上的人都没有醒,要么是里面没人,要么就是假装的。
江越岭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抽出闇影剑,用剑尖挑开帷幔。顾云横一边注意床,一边分出一丝精力注意其他方位。
这间卧房除了江越岭和他,再无第三道呼吸声,保不准是有人躲在暗处,用那双绣花鞋声东击西。
江越岭手腕翻转,墓地掀开大半边帷幔。
月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床上,顾云横定睛一看,吓得惊慌大叫:“啊!”
江越岭的胳膊被他抓的生疼,眉头紧蹙,凶道:“没见过死人啊!”
意识到失态,顾云横忙松开手,吞咽下卡在嗓子里的口水道:“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死相。”
说恐怖,一点都不假,床上那具尸体的脸被人用刀划得血肉模糊,根本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顾云横又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越岭道:“你问我,我问谁。”他扫了眼尸体的手,皱巴巴的,依旧很像村门口的老树,“你看手,跟刚才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人。”
顾云横上前一步,仔细观察,须臾之后,道:“她全身僵硬没有体温,但身上没有尸斑,退不出死亡时间。”
江越岭挑了下眉,打趣道:“不怕了?”
顾云横莫名其妙道:“这有什么好怕,方才我是猝不及防才被吓了一跳,你以为呢?”
江越岭嘲讽道:“我以为你们断袖的就连性格都像女人。”
说话真不讨喜,白瞎了那张俊美的脸。顾云横反唇便想说“你才像女人呢”,可一想,这话说了受气的还是自己,太不爽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他笑容翩翩道:“臭屁虫师叔祖,你可知男人与男人做那档子事,必有一人充当女人的角色。”
不明他为何突然将话题转于此,江越岭暂时无视那诡异的称呼,颔首道:“知道。”
顾云横手握折扇,转了一圈,停下来时正巧阖上,故意恶心江越岭,在他屁股上拍了下:“我与跟屁虫师叔祖行那事时,师叔祖在下,我在上。臭屁虫师叔祖您说,谁才像女人?”
自从屁股被扇子拍了一下,江越岭就像春节时点燃的炮竹,噼里啪啦炸起来,听完这句话,炸得更厉害了,不管顾云横在场,就跟自己吵起来了。
“死断袖你出来!”
恶狠狠地声音忽而变软了:“干嘛?刚才不让我出来,现在又叫我!”
“你断袖就断袖,为什么还被人压!”
“谁说我被人压了?”
“你相好说的!”
相好两个字,成功的让顾云横想起了诸葛簧。
眼前江越岭和江越岭吵得真欢,顾云横听得头晕脑胀,分不清谁跟谁,恐怕上次诸葛簧看到这阵势,被吓得不清,才会连夜躲在他房里,告诉他这个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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