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领着景和走到铺子后头,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说:“景少爷,这是最新上的胭脂。多的我也不夸了,您看看。”
景和刚要打开木盒,店里打杂的人撩开后厅的帘子将脑袋探进来小声招呼道:“掌柜的,来了位大主顾。”
景和瞥了眼掌柜,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儿看看。”
掌柜一脸为难,“这…”
景和不开心了,放下小木盒道:“你信不过我?那行,我和你一块儿出去。”
掌柜忙赔礼道歉,“哎景少爷这叫什么话,我这不是怕怠慢了您。您在这儿喝喝酸梅汁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过了半晌,掌柜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景和从瓷碗后看向那两人,目光长久停驻在他们身上。
走在前面的似乎是仆从,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最后面的男人一袭月白色绸衫,景和眼尖,自小在女人堆里打滚长大,知道什么样的料子和花纹最讲究,这袭绸衫上精巧的绣纹可不一般。男人长得很是俊朗,眼神淡漠,面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只淡淡扫了眼后厅,便将目光尽数集中在正在喝酸梅汁儿的景和身上。
目光落到景和身上时,景和的手抖了一下。这男人长得真是俊啊,长那么大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但这人气度却是从未见过的。
男人声音颇为动听,他开口道:“不是说有新上的胭脂?”
景和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这盒胭脂,心想这人莫不是要和自己抢?
掌柜却绕到他身后,又拿出一个小木盒,将盒子递给那仆从,道:“您看看,这盒胭脂是我昨日刚拿来的,全京城可就这一盒,小店的胭脂旁的不说,送人再好不过。”
仆从将胭脂盒打开,男人俯下身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普通得很。”
掌柜有些急了,这胭脂是店里最贵的一种,可得千方百计留住这大主顾。男人又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到景和手上。
“那个呢?”
景和忙坐直身子,将木盒往怀里一收,看那样子竟是誓死也要守住木盒的架势。
掌柜更是为难了,迟疑道:“这胭脂这位小公子已经定下了,小店又偏生只有这一盒…您看…我方才给您拿出来的这一盒…”
“你要拿去送礼吗?”景和打断了掌柜的话,决定先下手为强。
男人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动,“是拿去送礼的。”
景和笑道:“送给心上人?”
仆从听了忙跳出来,“谁允许你对我家老爷如此无礼?”
男人摆手示意无妨,“不是心上人,但对我很重要。”
景和早早想好说辞,快速反应道:“看您这气派,想必收礼的人也不缺胭脂水粉,更不缺古董字画金银珠宝,送礼送的是心意和新意。您说是吧?”
男人点头表示认同,若非府上列出的礼物清单俗到家了,自己也不至于亲自出来选买。太后如今垂帘听政大权在握,怎么着都要先讨好她才能笼络人心。
景和笑道:“这简单了,我知道一处好地方,保管你能选到自己满意的东西。”
掌柜的一听这话,急了,这可大事不妙,万一这俩人一走,自己可是一单生意都没捞着。他刚想出声劝阻,男人开口了:“若是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东西也好。”
景和可聪明,这样一来就能避免男人看上自己手里的胭脂,省得两方大打出手,又或者争得个面红耳赤。到时候男人若是不喜欢自己推荐的那地儿,他也算是乐于助人,做了个人情,男人也不至于再来和他争抢。
景和对掌柜说:“掌柜的,这胭脂你先帮我留在这儿,回头我就来买。”
说着,景和就领着男人离开了。
☆、七轮扇
景和带着男人从西街走出,七七八八绕了不少路,仆从都走得不耐烦了,跟在最后头喝道:“你莫不是戏耍我们?怎么走了这半日还不到?”
景和看了眼男人,见他一脸从容悠哉的样子便对仆从说:“你家老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男人嘴角扬了扬,面上似笑非笑,目光不停打量着走在前头的景和。景和袖子松垮垮挽到手肘,露出一截被晒红的手臂,空荡荡的袖口随着走路摆动时不时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肤。景和长得很是好看,黝黑的水眸懒洋洋的,鼻是鼻口是口,面庞轮廓柔和明艳,这副皮相若是换到女人身上,不知有多少fēng_liú鬼要拜倒在石榴裙下。
景和走了半天早就大汗淋漓,心里抱怨着自己干什么不好,大热天的还多管闲事。胭脂不要就不要了,换个别的顶多被绿釉嫌弃几句,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那男人不就是长得俊俏点,自己看了两眼怎么就把脑子丢了呢!
男人在身后突然开口,把正在胡思乱想的景和吓了一跳:“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景和听到他叫自己“小兄弟”莫名觉得好笑,憋了半天笑清清嗓子道:“我叫景和。你呢?”
男人说:“我是孟时清。”景和听着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又不记得在哪儿听过,摇摇头便只好继续领路。
又拐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景和抹了把额上的汗,笑着走进那家毫不起眼的小铺子。店铺门很小,顶上被压得极低,连景和都稍稍躬了身子才走进去,孟时清和仆从更是得弯下大半个身子才能走进。
门店虽小,然而孟时清跟着熟络的景和一路走进却发现铺子里头别有洞天。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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