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以前她总喜欢和孟长扬开玩笑说结了婚就整天只有白菜萝卜了,没有玫瑰了,再没有玫瑰,她就不要他了。
这些都是夫妻俩开玩笑的话罢了,谁也没有想到孟星星会一直记着这些话。自从孟长扬在火灾中意外死去后,夏清舒就不敢再回忆以前的事情,一回忆就会忍不住想哭。
夏清舒捂着嘴掉眼泪,宋知书窘迫的将她劝进卧室,陈博涵一人尴尬的坐在客厅里,正考虑着要不要不收这次的费用直接走算了,一眼看到孟星星半开的房门,他好奇地走了进去。
孟星星正趴在床底下不知道在鼓弄些什么,两只小脚丫伸在外面,陈博涵也趴在了地上,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孟星星手里拿着两只蜡笔在画画,左手红色的,右手绿色的,在床下墙壁的角落里画着一朵玫瑰,红的叶、绿的枝,枝茎延伸在墙壁上的一条裂缝处。
画好后,孟星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他看着陈博涵说道:“叔叔,爸爸真的回来了,他从我这里摘走了玫瑰送给了妈妈。”
陈博涵怜爱的将孟星星拉在床边坐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爸爸摘走了玫瑰?”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摘走的,我只知道玫瑰一消失,爸爸就会从妈妈的屋里出来,不信你等着看,等一会儿墙壁上的玫瑰消失了,爸爸就会从妈妈的房间里出来。”
孟星星信心笃笃的说着。
几分钟的时间里,孟星星不停地爬回床底下看看玫瑰还在不在,一连爬了十几次之后,孟星星忽然惊喜的说道:“爸爸把玫瑰摘走了。”
孟星星兴奋的跑了出去,要去妈妈的卧室门口看看。
陈博涵趴在床下瞄了一眼,那朵刚刚画好的玫瑰果然不见了。
变色蜡笔?
陈博涵暗自揣测着,他猛地站起来,也跟着孟星星而去,不料孟星星只走到门口就不再走了,陈博涵纳闷的正要发问,眼前看见的东西让他的问话瞬间凝结在了舌尖上。
孟星星的前方几步站在一个人,甚至几乎不能说是人了,他的浑身焦黑如炭,有些地方还露着黑红相间的肉,脸上的五官全部都糊在了一起,不时地有黑红的肉屑从脸上脱落下来。
最为瞩目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玫瑰,他的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的位置,似乎是在让孟星星不要做声。
陈博涵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恐怖的东西拉着孟星星的小手走进了孟星星的屋里。
极度的恐惧之下,陈博涵短暂的休克了,摔倒在地上昏迷前,他零零散散的听到了几句对话。
“星星以后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不要惹妈妈不开心。”
“那爸爸你呢,爸爸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星星要和宋叔叔一起照顾妈妈……”
“爸爸要早点回来……”
“……”
昏迷中,陈博涵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他梦到一个孟长扬的妻子和他的孩子去了姥姥家,家里只剩孟长扬自己,有大火涌进了屋里,孟长扬出去查看,发现是自己所住的楼层着火了,很多人都在拼命往楼梯下走,可是火太大,楼层太高,电梯又不能用,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了火中,包括孟长扬。
孟长扬死去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哪天起,他看到墙角长了一朵玫瑰,就摘下来放在了妻子的桌子上。往日里,他只看得到玫瑰和妻子,今天忽然看到了别的人,也明白了一些事,包括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陈博涵被宋知书喊醒了,宋知书问他怎么在客厅昏倒了,陈博涵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玫瑰的孟星星,含糊其辞的说他太累了,宋知书也不再多问,陈博涵没有再久留,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盲点侦探社后,陈博涵打开电脑,在文档里敲出“探灵档案”四个大字来,然后在下面敲出这样一段话:“夏清舒的桌上在夜间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玫瑰,经过查访,是她的儿子孟星星做的。可是在孟星星的屋里,我亲眼看到孟星星画的玫瑰消失了,然后就有一个被烧焦的人出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朵玫瑰,孟星星喊他爸爸。”
写完之后,陈博涵又觉得荒谬,连按键盘上的删除键把所有的文字删除了。
陈博涵起身离开了电脑前,电脑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文档。
仿佛是另有一个透明的人坐在了电脑前,敲打键盘的声音连绵不绝,空白的文档很快就被一句相同的文字占满了。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完】
☆、第二十章
【五十】《白梅》
园中池塘的淤泥下面埋着一个人。
早餐桌上,如意不轻不重的撂下了这句话后,我父母的脸色瞬间像抹了一层泥灰似的,又僵又硬,二哥和二嫂横了如意一眼,摔下碗筷,走了。
我照例乐呵呵的扒着我的饭。
谁让我是傻子呢,傻子的好处就在于,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耽误不了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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