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机,虽然希望一次次地被“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给变成失望,但我的所有执着都是因为残存期待。
果然老天还是有眼的,电话终于通了。
“澈南……”我呼唤他的名字,“你在哪?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先睡好吗,我马上就回去。”
“你到底去哪了?我很担心……”
“你先睡,啊,乖。”
然后就是一阵“嘟嘟嘟”的挂断声。最大的希望是你亲手接了我的电话,最大的失望是你亲手挂了我的电话。不,那叫绝望,可惜刚开始面对挫折的我仍天真的把绝望当成失望,并给予它无限希望。
我放下手机,拖沓着脚步来到床边,脱掉外套——即使有暖气,可那一瞬间,哈尔滨的寒冷还是袭击了我的心脏,我打了个颤,钻进被窝里,可殊不知,没有那个人的体温,被窝也只是一袭薄冰。
我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抱着它、挨着它,就像依偎着那个人。想起今晚他出门前的闪烁其词,我觉得很不安,握在手里的甜蜜似乎要一点点流逝了,或者,我根本没有握住过。我需要的安全感、踏实感,除了澈南,在哈尔滨,没人能给我。我回忆起往日与他在一起的片段,一帧又一帧,清清楚楚地在我脑海中放映,只是这些片段好似都离我越来越远了。
平静中,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我下意识伸手去捞,下意识地叫:“澈南……”我一睁开眼,强烈的光芒就刺进了我的眼睛里,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怎么这样抱着被子睡?”他抓着被子问。
初醒的我还迷迷糊糊的,“哎?已经早上了吗?……哦,平常都抱着你,昨晚你不在,只好抱着被子睡了。”
他短暂的沉默间,我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亮光,看见了他脸上的疲惫矛盾着自责。
“你昨晚去哪啦?”
他沉默着不说话,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远处的天空,脸色严峻。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有什么东西将会残酷地在我眼前化为灰烬,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用上心头。我垂下眼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怕说错话只会加速那些东西的离开。
过了好久,我听到澈南的声音:“你还困吗?”
“啊?不……哦,困,我困。”其实我已经不困了,只是想让他陪着我。
他脱掉外套,躺在我身边。我小心地钻进他的怀里,他轻轻地抱着我,没有往日那些甜言蜜语,更没有亲吻。我的安全感在一点一点丧失,即使他抱着我,我也不能体会昔日的踏实了。
“澈南,你昨晚……”我停顿了一下,马上改口,“你以后晚上别那么晚出去好吗,我一个人在家总担心你出事,总想到一下可怕的画面……”
“嗯。”他粗略地应付着。
我心头一紧,不安地道出心中最大的担忧:“我怎么觉得,你就要离开我了……”
他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不说话。
我心里更没底了,紧紧地攒住他胸前的衣料,平整的棉絮已经被我抓出丑陋的折痕。我们还要一起考研,一起实习,一起找工作……这些都是你约定的呀,澈南——我心里想的这些,却说不出口,我怕我的无理取闹会让他厌烦。
一阵寂静后,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了往日的自然,“我昨晚只是回家处理点事儿,别瞎想。”
谎言打湿了现实,通往现实的道路忽然泥泞又曲折起来,我愿意在我甜蜜的幻想里画地为牢一辈子。那么,请你也不要走好不好,你看,那条路是那么难走呀,再走下去,我怕我们真的会分道扬镳,南辕北辙。
作者有话要说: 从本章开始虐虐更健康(●?●)
☆、第十九章
从小到大我没有与多少人有过约定,所以也不知道所谓约定就是一纸空文,我以为电视剧中的海誓山盟真的可以坚守到沧海桑田。妈妈把我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我看不到外界社会的残忍无情,还天真地相信人性本善。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经历成长?现在的我真的很狼狈。
澈南晚上出去了第一次后,就接着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每次我在被窝里一言不发地拉着他的衣袖时,他总是揉着我的头发说“好,下次不会了”“别想太多,我只是回家”等等。起初他只是一个月出去两三次,可是后来就变为一个星期一两次。
平日的相处中,虽然看似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但甜言蜜语啊亲昵啊,都被冬风吹走了。每当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伏在书桌前、躺在床上时,不免心生凄凉,想:冬风啊,你把它们吹到哪儿了呢,吹到南方去了吗?告诉我好不好,这样我好去找回来呀。
可是没想到,冬风真的来告诉我答案了。
2007年1月,期末考试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澈南又出去了,他出门前摸摸我的头,说:“乖,我嫁到辽宁的妈妈回来了,我得去看她。”
我低着头,不动声色。这一整个学期的频繁夜不归宿,已经让我对他的信任一点一点瓦解。
他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像触电般惊醒,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早点回来,冷。”
他侧身吻在我的左脸,“别等我了,困了你就先睡,啊。”
之后便没有更多的话语和亲昵动作了,他关上门,关给我一阵寒风瑟瑟。
我沮丧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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