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荣安也许不再喜欢与女人太过浓情,但他的确深谙人心,所以他驱车离开后,景雯还站在原地思索。齐荣安外表高大,沉稳精明,有点闷但脾气温和,事业小成,而且会为她打算,最难得是愿意付出耐心等她。也许只有两个月,但相比相亲的快餐文化,他能做到这一点已属不易。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一阵风袭来,两旁的树木植被摇曳作响,些许残留的枯叶纷纷飘落。有两只野猫从黑暗里蹿出来,踩着轻盈的步子从她视线里经过,突然旁边不知哪一根枯枝发出咔的一声,野猫受惊,弓着身子一跳,便隐入萧索的夜色里去了。
景雯的目光停留在它们消失的地方。高大的桂花树下空荡荡,一盏白色的路灯亮着幽幽的光,大概里面的线路接触不良,风一吹,灯便一闪一闪,加上树影重重,像极了电影里的恐怖场景。景雯看着,便浑身一紧,疑心会不会凭空跑出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来。她要转身,那灯又是一闪,树后面突然转出来个黑色声影。
景雯吓的张口叫一声妈呀,待要逃,那身影已几步走近,冲她不满的说道:“你鬼叫什么。”景雯惊魂未定,还是满面惊悚的看着他。他便伸手拍拍她的背,“喂,是我,小锋。”
景雯终于镇定下来,却没好气,“你怎么又来了,还鬼鬼祟祟躲在树后,想要做什么。”
励小锋哼一声,“我倒是想出来。但某些人情意浓浓,我怎好打扰。”
他没看见齐荣安拉她的手,但见两人坐在车里许久。她低着头,那个男人侧头看着她,看的他的两眼冒火,恨不得即刻冲出去。但上回过后,他还没跟她和好,便不敢再贸然冲动。
励小锋从她面容上看不出什么,便忍不住问:“你们在车里说了些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
景雯不答,他也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步子往前一迈,离的景雯更近一些,问她:“这些天我没来,你有没有想我?”
景雯往后退一步,“小锋,我上次是不是说的还不够清楚。”
励小锋耸耸肩,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很清楚了。但听不听是我的事。”简直叫景雯无可奈何。他还问:“你看看我,有没有觉得我瘦了?”
景雯不去看,他就故意将脑袋凑到她眼前,白白的一张面孔似乎无限放大,叫景雯心里一跳。她便也看见他下巴瘦削,脸颊上隐隐显出一点颧骨。她不禁开口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励小锋低低一叹,“你一定没有害过相思,不知道它的厉害。”
她见他油嘴滑舌起来,便无言的皱起眉头。他看见了,便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好吧,告诉你实话。其实我生病了。”
那天她义正言辞的一番说辞叫他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走到阳台上去看没有星星的天空和茫茫的城市。天很凉,他内心却燥热不堪,于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第二日高烧便来势汹汹。
景雯看出他这场病似乎不轻,就说:“既然病了,就该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么晚又这么冷,何苦跑出来。”
励小锋瞥她一眼,“我在家里躺了快半个月,你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我要是再躺下去,只怕你不是把我忘干净了,便是跟别人跑了。”
景雯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别在这里胡说了。赶紧回家去。”
他却不理会,只记挂着最重要的问题,“你不会选他的,对吗?”
他黑黑的眼睛就在她眼前,叫她无法躲开,她便反问,“为什么不选他。他很好。”她听见他紧跟着问了一句,“他好在哪里?”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以为意。她不知为何,就突然不服气起来,似乎被人看低了去,正好她也刚刚问过自己,于是便提高音量脱口而出:“他高大沉稳,性格温和,事业有成,做事计划周到——他哪一样都好。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草丛里的野猫叫了一声,似在表达扰它清梦的不满。但没等它再多叫几声,就被另外一把更不满的声音掩盖下去,“就因为这样?”励小锋眯着眼睛看对面的女人,“换言之,只因为他是个合适的对象,所以你便预备接受他?”
景雯扬眉:“有何不可?”
励小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景雯心中烦躁,便也冷声道:“男要婚,女要嫁,我们彼此满意,在一起顺理成章。你少用这种眼神看人。”
她不打算再与他多费唇舌,却听他清清楚楚的问她,“你爱他吗?他爱你吗?”
景雯像是被突然推了一掌,从混沌中醒来,更沉重的情绪还未涌起,倒先嗤笑起来,“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哪里来那么多情情爱爱。快别叫别人听见,免得笑掉大牙。”
励小锋等她笑容散去,才说:“这跟年龄没有关系。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会幸福。”
景雯接口道:“感情可以培养。”
励小锋也嗤笑:“只因合适在一起,为了结婚而结婚,本身就可悲。再怎么培养,也会有所缺憾。你就不怕将来后悔?”
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却带着些讥诮。叫她想起前不久两人的对话来,只是这一次换成他来义正言辞。但她同他一样,都有固执的细胞,不肯轻易转变立场。她梗着脖子说,“许多人不都这样。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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