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情的它摄入了大量忘川的水,登时就把一切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金穗花们不好招惹成年巨象,一眼相中它的原因就是它够傻又够好欺负,结果事实证明,完全依循本能行动的家伙偶尔会更混账一些。
植物神所在的地方百花盛放,绿意怏然,春晖兴盛,黑暗中也亮如暖暖白昼,让苦苦寻觅着叫族群赖以生存的栖息地的野牛们蜂拥而来,追在矫健羚羊身后的饿狼与雄狮也接踵而来。
草食动物是夺走植物生命的元凶,与守护植物的阿多尼斯注定是天生的敌人。虽然有着从不射杀幼兽的原则,不过这也不代表,热衷狩猎的他就会对这试图亲近自己的幼象给予怜悯与厚待。
阿多尼斯运起体内被混杂了暗冥气息的神力,直指不远的前方的泥泞,夺目的绿光一闪,那处便凭空冒出了一株黑绿相间的嫩芽,精纯生命力的输入促使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旺起来,不一会就粗壮繁茂,在长得有几人高的时候,就跟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似的,挥舞着蔓枝把不明情况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象给困住了。
闹剧终于结束了。
阿多尼斯拨开缠着腰的那条已经不再剩下多少力气的大鼻子,不理眼泪吧嗒吧嗒地如雨坠落的小象,从蔓条的缝隙间走了出来,不忘吩咐忠诚的藤蔓,在他自己走开一段距离后再放开它。
马蹄踏过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的帕里奇湖畔,又攀过陡峭的绝壁山渊,底下沸腾的熔岩熏黑了草鞋底。等他在远眺时能望见那似绿珍珠般镶嵌在灰褐色的土地上的树海时,也看到了那块不容忽视的庞大阴影。
再靠近一些,就看得更清楚了:一群通体雪白的大鸟正在不远的上空盘旋。它们振翅极其缓慢,体型大而修长,长颈优雅地伸展着,低调地融入了黑压压的涉鸟群,就像蔽日的乌云,盯准了树梢悬着的各自钟爱的硕果,和在潺潺溪水里嬉闹的游鱼,蠢蠢欲动地随时会扑下捕食,只是忌惮着吐信的毒蛇和锋锐的箭矢。
“向你道贺,魂不守舍的植物神。”
鸟类在树林上空徘徊着留恋不去本是常事,可阿多尼斯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还不等他细想,熟悉而戏谑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出现。他反射性地回头一看,只见手持盘蛇短杖的神使,正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赫尔墨斯殿下,”面对这位亦敌亦友的主神,阿多尼斯心里既诧异又防备,表面却分毫不显,优雅地颔首行礼后,问:“这是?”
“稍等一下。”
赫尔墨斯说完这话,笑眯眯地抬眼看着那乱糟糟的鸟群,神杖蓦地一挥,神力凝聚而成的光团准确地击中了一头分外纯白美丽的鹭鸶。
只听一声娇软的惊叫,阿芙洛狄特的伪装形态被破坏,化回纯白裙裾飞舞的女神,自空中徐徐降落下来,轻盈唯美如一片雪白的羽毛。
“赫尔墨斯!”
唯有那凌乱的发丝和恼怒得不加掩饰的眼神,证明她不是表现出来的这般从容。
“瞧,”阿多尼斯面无表情,赫尔墨斯似笑非笑,语调是不复往日和善的奚落:“看来爱与美的化身太有闲情逸致,竟不惜隐姓埋名地潜入幽冥暗土,以丑陋的鸟身热情地觑觎起我畜牧的神职来。”
化为鹭鸶的美神本想用神力催动鸟群在阿多尼斯迈入森林前的那一瞬压下,好制造出混乱来方便她抓走心仪的美丽青年,不料赫尔墨斯会无端端地出现在这里,不妙的预感才刚起了个苗头,这狡猾的欺骗之神便眼疾手快地将她的伪装戳穿,叫她在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当着心爱的植物神的面丢个大脸。
☆、第十五章
赫尔墨斯的诘问被阿芙洛狄特听在耳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诸神的信使,骗子与商人的庇护神,”明明是在向赫尔墨斯解释,那双会说话的明眸的视线,却始终是投到神情冷淡的阿多尼斯身上的:“哪怕是无眼又无口的小虫,也有权获得爱情的青睐,更何况是得天独厚的神祗。对美丽的人萌生爱意是一项与生俱来的能力,当它熊熊如火地烧灼过来,比瘟疫还要势不可挡,连我也无法贸贸然地出手阻拦!而本性之所以被称为本性,便意味着它合该受到斥责的豁免。”
“看看你唇上稀疏的青绒,恐怕就是不解风情所藏匿的地方。”她的言笑晏晏带着循循善诱:“在识得爱美妙一面之前的心往往坚如铁石,之后则软如蜂蜡。何必总跟我过不去,处处阻挠一个不过是被至美的阿多尼斯俘获的可怜人?若你愿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愿为你奔走,寻来世上最美的人儿,不叫宝贵的时光匆匆流逝,白白淌走。要知道,象征青春与美丽的桃金娘丛散发着芳香,是品尝情人唇瓣滋味的祥和场所,而不是无趣地板着脸、强行在剔透的水晶里择出瑕疵的扫兴地方。”
作为司掌爱情的神祗,她无时无刻不以最婀娜多姿、娇俏神深情的一面示人,对追求心仪的对象的态度也总坦坦荡荡的,一往无前。从不怯弱地将示爱途中遇到的坎坷视作难以越过的荆棘,也毫不介意加入抢夺的战争,这份锲而不舍和诡计频出总叫她成为最后的赢家,发自内心地对爱情无意的阿多尼斯却是她最感到无从下手的一个。
再加上频频被这多管闲事的神使烦扰,她简直束手束脚极了,才不得不施以利诱。
赫尔墨斯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忽地嗤笑一声:“连爱情都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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