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套剑法示范给景十一看了以后,颜萧然便提剑往茅庐这边走了过来。
夕阳西照下的余晖洒在他身上,配上那张俊脸,让景繁生看得不禁有些失神。
等到颜萧然走到了近前,景繁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路都盯着对方在看,回过神来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嘿嘿笑着,随意转移话题道:“萧然君关于敬和畏的体悟简直不能再精辟!难道这就是你的道?”
颜萧然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异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竟是板着脸、什么也没说。就仿佛刚才那些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的长篇大论都不是出自他之口似的。
景繁生自讨了个没趣,对于萧然君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冷漠这件事,却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他这人一向大大咧咧地惯了。颜萧然又不是他儿子,他才懒得管他怎么又有了小情绪。
两个人进了屋,颜萧然抬手倒了两杯茶,道:“我打算让十一去参加试炼之征。”
景繁生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颜萧然说:“十一的修为已经是凝脉七层,如果今年不参加比赛,恐怕五十年之后他已经进入金丹期。”
试炼之征是各个宗门为了比较自己的新晋弟子而开设的比赛,五十年一次,只有筑基和凝脉的人才能报名。
而无论比赛完毕的排名如何,参加过这种比赛的人,总归是要比没有参加过的人要拥有更高的地位,尤其是在大宗门里头。
景繁生当年就是凭借着在试炼之征上拔得了头筹这事,才走上了扬名立万的道路。可见这比赛对于初出茅庐的少年来说是多么重要。若是没有参加过,倒也着实可惜。
然而真正令他吃惊却是,如果十一参加了试炼之征,就势必要以无量剑萧然君的亲传弟子名义去报名。也就是说颜萧然已经彻底认了景十一这个徒弟,并打算将他的身份公布天下。
果然,颜萧然又说:“敬事堂已经打点妥当,过两日便会在那里给十一进行亲传大典。”
景繁生点点头。
“新人弟子的赐名多由敬事堂的长老推演而得,倒没什么需要费心的,只是十一的姓,是姓‘石’吗?”
一旦做了大宗门的弟子,便会得到赐名。新得之名会被记录在册,不得更改,日后随身带着个名牌玉简,出去行走便会用到这个名头。至于本来的名字,则只有极为亲近之人还会再叫,多半都会被人遗忘。
也只有像萧然君这样名满天下的大侠士,还会有不少人记得他本名叫颜渊。大概是大家都对这个横空出世的修真第一人都十分好奇,所以才会特意去留意或打探。
景繁生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现在的重点是,景十一他姓景,不姓石啊!
先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十一不要说自己是姓“景”的,十一便也没说,只说自己叫十一,颜萧然他们便自然以为这孩子姓“石”。之所以会特意问一遍,大概是觉得姓石名一,这名字也未免太过敷衍了一些。
景繁生并不迂腐,他自己本身倒无所谓儿子姓什么。但是就怕真到了录入姓名的那一天,景十一会自己把自己的姓名说出来!
那孩子本来就死倔,还不懂人世险恶。
这要是真叫他说出来,再加上之前的刻意隐瞒,那萧然君九成九的怀疑他就是景繁生岂不是一下子又变成了百分之一百零一?
景繁生不置可否地轻轻“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地前后晃动了起来。他心想:“萧然君总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怎么才能把他支开,再嘱咐十一一遍呢?”
正在这时,外面有一道比较苍老的声音响起:“宗主,老夫颜云山求见。”
景繁生左摇右摆的身形徒然顿住,他觉得机会来了。
颜萧然扭头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颜叔,请进。”
颜云山闻言自己推开了房门,只是他仍半侧着身子,不知道是外面有什么事物如此吸引他。
等到他进了屋来,颜萧然便连忙请他入座,态度异常恭敬。
颜云山是来向颜萧然汇报几件门内的事情的。他本就是颜萧然的远方叔叔,沾亲带故。又是萧然君青梅竹马的表姐颜子卿的父亲,与颜萧然的关系自然要比他人亲厚一些。
当年无量剑遭逢事变,颜云山也没有委曲求全地向叛上作乱的贼子屈服过,倒也受了不少苦头。所以现在便十分得颜萧然的倚重和信赖。
景繁生见鹤发白眉的老人家落了座,便道:“既然你们有正事要聊,那我就出去看看十一。”
哪知还未等他起身,颜萧然便横过来一臂拦住了他,道:“无妨。”
无妨,又是无妨!这人就不会说点别的什么话了,依景繁生看,他这个颜萧然的名字起得就不好,应该干脆就叫颜无妨!
景繁生被拦了下来出不去,干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颜云山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问道:“这位公子便是宗主那小弟子的父亲?”
颜萧然答:“正是。”
景繁生这时候也不能太没礼貌,他只好张开眼睛,重新再跟颜云山打个招呼。
颜云山捋着胡须,面露些许疑色,嘴里不禁说道:“奇怪,真是奇怪。”
颜萧然问:“怎么?”
颜云山回过神来,面露慈祥之色,笑道:“我刚刚见那徒儿在外面练剑,那模样真跟少主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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