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我们坐在床边歇息了一阵,他换了套整洁的衣服,又用梳子蘸水捋平头发。张措的头发粗黑硬实,他弄了好半天,才将它们都弄服帖。我扒住窗台,看见了竹林和正溜达的鸡鸭。
张措问我:“好看吗?”
我觉得他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怎么穿都好看的人类之一,于是我点了点头。张措咧嘴乐呵呵地直傻笑,他凑上来弯腰俯身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拍拍我的脑袋,将自己种的果蔬装进一个大袋子里。
他似乎不太愿意回到他父亲家,张措的确是笑着的,但眼底没有什么特别的渴盼或者光亮。他不喜欢他爹吗,我很好奇,但张措显然不会向我解释这类事。
我觉得人类之所以虚伪,还在于他们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内心的隐秘悲伤,或者说让他们显得与一般人不大相同的想法。按理说,父子天伦,但张措提起他爹时语气总是淡淡的,仿佛那是他的义务。
他们除了血缘便再没任何关系。
张措戳我的脑袋:“想什么呢在?”我抱住他的食指,张措愣了愣,有些担心:“伤口还疼?”我摇头,张措没再多问了,他只是把我抱起来揉了揉我的耳朵。
他背着早上上坟时的背篼,这次里面装满果蔬腊肉,还有我。张措边爬山路边道:“爸他们住在半山腰,和三婶家离得不远。你还记得三婶不?”我用尾巴挠一下他的脖子,张措没回头,能听见他的声音和山风一同悠悠飘进耳朵里:“初一里去她家串个门。”
我又挠了下他的脖子,张措低低地笑起来,我扒住背篼边沿,他问:“渴不?”我就用爪子戳他的后颈,意思我不渴。张措中途也没停下来歇息,在山崖下就能看见他爸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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