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茶水过热,也许是不好说的原因,沈澈出了不少汗,忙岔开话题:“陆公子身怀武艺,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自幼义父就找来高人让在下拜师学艺,说是在下样貌。。。样貌柔弱,学些功夫将来不至吃亏,没想到义父被害身亡,自己学来的本事丝毫没有派上用场。”
陆文琪神色黯然,这也是沈澈第一次看到陆文琪因为陆公公的身死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陆大人身故之后,陆府的事务都由陆公子主持,想来陆大人在九泉之下也必然心怀安慰。”沈澈劝解道。
陆文琪转头望向窗外,久久才道:“没有义父,在下根本活不到今天,可惜做得再多,义父也看不到了。”
“怎么?你不是陆大人买。。。”沈澈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差点说漏嘴,幸好及时停住,差点咬了舌头,可是买字已经出了口,话不好兜了。
“买来的?坊间倒是一直有这个说法,”陆文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其实在下是孤儿,走投无路的时候被义父好心收养,这些年不光让人教授武艺,还请了先生教在下识字念书,可惜义父的养育之恩已经无以为报。”
“陆大人难道从来没打算让你做个一官半职?”
“有,但是在下对做官毫无兴趣,义父也就没有再提。”
“陆公子在朝中可有认识的人?端王世子赵大人,年纪与公子相仿,或许也是紫竹馆的常客?”
“赵大人在下倒是见过,但算不上认识。”陆文琪眨了眨眼,这个动作一样没有逃过沈澈的眼睛。
“除此之外呢?比如京城以外的朋友?”
“没有,在下在京城长大,不认识外面的人。”
沈澈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问题:“陆公子独自住在此处,还是已经有了家室?”
陆文琪淡淡一笑:“沈大人问话总是爱饶圈子,”顿了顿,才道:“在下自幼净身,何来家室?”
沈澈虽然心里一直猜测,但没想到陆文琪自己说了出来,一惊之下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是陆大人的意思?”
“是在下自己的决定,既然跟着义父,这样做便是表明自己要为义父养老送终,再无二心。”
沈澈不禁看了陆文琪一眼,不管下这个决心的时候是多大年纪,其勇气绝非常人能比拟,而这个“义父”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分,修到这样一个“儿子”。
陆文琪又道:“已近正午,沈大人若是不忙的话,就在此处吃了饭再走。”
“哦,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不打扰府上吃饭了。”沈澈急忙站了起来。
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依旧两个馒头一叠菜,这次要了一壶白水,虽说普通茶水不要钱,但在陆文琪那里喝了一上午,实在不想再喝。
表面上看,陆文琪没有丝毫嫌疑,路条的事更是不需要问,若是陆文琪伪造,他肯定不会承认,而且沈澈也没有证据。
但是陆文琪的回答里有没有假话呢?
吃了饭,人也慵懒起来,回到府衙便想歇息一会,昏昏欲睡中想到陆文琪竟然真的是个净过身的人,不禁觉得十分可惜。
向刘大人汇报了几乎毫无进展的进展,刘大人沉思不语,蔡师爷捋着胡子道:“竟然是他自己的决定,真是不可思议。”
眼看蔡师爷的思绪跑偏了,刘大人咳了一声道:“沈澈,紫竹馆你去过了?”
“还没有,属下这就去。”
这几日晚睡早起与刘大人商讨案情,加上还要安排手下处理别的案子,精神难免困乏。中午才歇息了一会功夫,倦意还未过去,沈澈把马牵出来,在大门外迎着西北风站了一会,想清醒清醒再走,却眼花般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向自己走来。
“赵大人?”沈澈愕然。
赵元初不是身兼朝廷两个武官职位么?怎么能在当值的时辰里离开皇宫?
赵元初也牵着马,做了个手势道:“小声,我是偷跑出来的!”
沈澈更是惊愕地愣住,脸上一副“这也行”的表情,赵元初把一个盒子塞过来:“快拿去放好了,别让刘大人看见!”
“这是什么?”沈澈赶忙问。
“衣服,不是说拿几件衣服给你吗?省得我想起你穿的像个管家一样,就哭笑不得!”赵元初眨着眼睛说。
“那,那怎么不能让刘大人看见?”
“笨,我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会我不在皇宫!”
赵元初边说着话边四处张望,倒让沈澈觉得心下愧疚,客气话不敢多说,道了声“多谢赵大人”,一道烟跑着把盒子送回了房间。
出来一看,赵元初还在。
“你要去哪?”
沈澈道:“下官正要去紫竹馆,不过下官先送赵大人回皇宫。。。”
“我不回皇宫,沈家兄弟,你去紫竹馆做什么?”
“陆公子说那晚在紫竹馆,下官想去看看。”沈澈如实回答。
“那就一起去,顺便喝茶。”赵元初不由分说上了马。
大概早有不回皇宫的打算,赵元初没穿官服而是一身普通的打扮,但在沈澈看来,普通的衣服穿在赵元初身上也显得裁剪精致,似乎量身定做一般。人靠衣装这句话并不太准确,像赵元初这样宽肩细腰的身材,随便什么衣服穿上身都能把人衬得气宇轩昂,英武不凡。
低头一看,自己仍是像个管家一样。
紫竹馆此时已经开门,喝茶的人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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