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原本交叉叠在胸前的手这时候十分豪迈的完全撑开,做了一个打呵欠的动作,伸了伸懒腰在做醒前的准备工作,这时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打到了个什么东西,睁开眼睛丝毫没有诚意的一笑:“兄台,不好意思啊,方才我梦见一只奇丑无比的大苍蝇在偷窥我洗澡。”
贺成帷:“……”
他顶着个十分唯美的巴掌印,那一肚子火就起来了。他老子娘都没这么教训过他,今儿被一个瘦的没几两肉的小白脸打在脸上,这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行横行经纶?
于是他颇有气势的把他那宰相肚子挺起来,眉梢耸了耸,阴阳怪气道:“小子,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
那小白脸换了个姿势,调转了方向,胳膊肘向后压在自己的书案上把上半身撑起来,仰头看着这胖子,居然还挺有压迫感,十分无辜的道:“你谁?”
刘子铭十分有眼色的“哗啦”一声撑开一把骚包的折扇,狗腿十足的在贺成帷脸侧快节奏、小幅度的扇起来,唱双簧一样的高声道:“给爷爷听好了,这是贺云贺大人的大公子,你爷爷贺成帷!”
那小白脸十分没诚意的做了一副哭相,假声道:“大名鼎鼎,险些没给我吓尿。”说着装模作样的腾出一只手在眼尾处蘸了一下,十分夸张的向外弹了出去,以实际行动传达了一种“我被吓哭”的意思来。
在经纶书院里向来横着走,压根儿就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的贺成帷不耐烦了,他举起手来“啪啪”拍了两巴掌,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叫你长长见识。”
随着两声巴掌声落下,从春秋讲书堂三面的大窗户里跳进来几个块头十分大的彪形大汉,面目狰狞的朝这里围过来。
靠在书案上的那小白脸拉长了嗓音,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妈呀!我好怕!”
不过与这句话要传达的意思南辕北辙的是他的动作,他飞起一脚把贺成帷的书案踢得飞到了半空中,书案上的一干笔墨纸砚全都劈头盖脸的砸将下来,只把从后窗跳进来的几个汉子浇得满头满脑,十分好看。
那一帮凶神恶煞来茬架的齐齐一愣,齐刷刷开始挽袖子,有个刀疤脸的独眼龙往地上啐了口,杀气腾腾道:“弟兄们,给我揍!”
那小白脸弓箭一样从书案前弹起来,画风一变,冷笑一声道:“爷爷我开山收过路费的时候,你们这帮狗/日的都他娘的不知道猫在哪个茅厕里拍苍蝇呢。”
他今天仿佛格外跟苍蝇过不去,张口闭口都是苍蝇,十分叫人费解。
不过那人身形十分迅疾,残影一般在一众身宽体胖的糙汉子眼前划过,灵活的在一侧的廊柱上借了一脚,三两下就吊到了房梁上。随后倒栽葱似的往下落,在十分有限的空间里高难度的转了个身,踢出一记扫堂腿,就听见“咔”一声,那疑似土匪头子的刀疤脸十分诡异的扭着脖子躺倒在地上。
周围一圈人又是一愣,居然都特别蠢的停了下来。
那小白脸稳稳的落到地上,一撩衣摆蹲下去,手贱的在那刀疤脸的脸皮上拍便宜,然后又神经质的去拽那人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恍然大悟道:“原来……刀疤的手感是这样。”他又出手如电的揭了那刀疤脸的眼罩,只看见眼罩下的那只眼睛只微微挣开了一条缝,露出来的眼白上蒙着一层十分恶心人的黄色浑浊物,他眼珠子一转,晃晃脑袋顿悟道:“啧啧……长见识了。”
贺成帷恨恨的跺跺脚,抄起书案上的笔洗看也不看的砸出去,唾沫横飞的骂道:“一群饭桶!连个小白脸都打不赢!”
话音刚落,那小白脸伸长了腿,用脚尖挑起了近前书案上的笔架,精准无误得将那三杆狼毫湖笔抓在手里,而后十分利索的回身将那湖笔当成飞刀打了出去。
只听一声几乎能把人耳膜震破的尖叫声,那几杆子湖笔擦着贺成帷的耳朵呼啸而过,深深戳进了他背后的墙里,沿途洒下来一路墨点。
贺成帷面无人色的站在原地,脸上多了三条王八印,两只眼睛几乎要瞪成斗鸡眼,话音带颤:“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小白脸绝对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没见费多大劲儿的就把体型三倍于自己的汉子脸朝下死死踩在了地上,抽了他腰带三两下困得结结实实,手里吊儿郎当的转着那眼罩,眼尾一挑,十分好脾气的笑道:“你们这群饭桶,现在给我揍他俩,要不然……”他话说到一半,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枚白刃,翻着花似的在手里玩儿起来,特别下流的比在刀疤脸两腿之间,“嘿嘿”笑了两声,其用意不言而喻。
刀疤脸顿时慌了,语无伦次的吼道:“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揍啊!都等着老子变娘们儿是不是!”
一副肾亏表情的刘子铭眼珠子转了转,豪气干云的跳上一侧书案,抬起胳膊高高举在空中,伸长了鸡脖子居高临下道:“佣金加一倍!给我上!”
围在四周那些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仿佛在十分认真的思考“翻番的佣金”和“两腿之间”到底哪个更重要。
崴了脖子的刀疤脸突然用力左突右撞起来,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绑的,非但脱不开,连动一动都是妄想,还把自己脖子扭得更诡异了。他破口大骂道:“奶奶个熊的,都他娘给老子识相点儿,以后还想不想在华容混了!”
那小白脸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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