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面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面垂眸思考着日后的打算。东府蓉儿媳妇儿没了,这本来是件寻常的事儿。可这丧礼大操大办的,却有些太过了。贾赦心里很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可是贾母那里瞒得死死的,贾政也不会上赶着来告诉他真相。琏儿媳妇儿早和二房那里把里子掀翻了,只是面儿上过得去罢了,他可不会傻得以为那二太太会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告诉凤姐。
既然求人不得,贾赦只好开动自己的脑袋来思考这事儿了。
按理来说,这秦氏的出身可一点都不打眼儿。不过是个营缮司郎中的女儿。可就这一点,让贾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这样的出身,就是上赶着贴上来,那贾家也是不稀罕的。况且这秦氏并非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亲生。她可是秦邦业打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养到这样的年纪嫁给了贾蓉。
当初他就奇了怪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娶了进来有什么意思呢?可老太太却一个劲地夸这侄孙媳妇儿好,夸得那都没了边儿。就是凤姐站出来,那也得在秦氏面前往后头靠一靠。
最让贾赦纳闷的是,这秦氏没了就没了罢,那贾蓉还没怎么样呢,怎么贾珍就哭成了泪人一样。这给别人瞧着什么样子,做公公的哭媳妇儿哭得这样,是什么道理什么家数!
更有那薛家,使人送了一副樯木板来做棺材,说那木头是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又说那樯木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现在抬来给秦氏使,也罢。那板贾赦也瞧见了,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
他也不免在旁和众人一起啧啧称叹。可等回过神来,他又觉得十分不妥。这样的恣意奢华,哪里像是给个侄儿辈的小媳妇儿治丧呢,就是皇亲国戚用着也是尽够了。但就这儿,偏偏没人觉得奇怪觉得疑惑,真真儿地让贾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只有他一个觉得稀奇不成?
邢夫人一早就去了宁国府,等傍晚回来的时候,也红着眼圈儿对贾赦说:“好可怜见的,那孩子平日里多伶俐的一人,如今这么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就是我平日里和她也说不上几句话的人,也要为她一哭了。”
贾赦淡淡地瞥了一眼邢夫人,见凤姐在一旁站着,眼圈儿红肿,脸色苍白的样子,便问:“你们两个明日仍去宁国府,只是好歹也顾及着自己的身子。琏儿媳妇儿,尤其你如今身子本就孱弱,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凤姐忙过来应了,又看着贾赦的脸色,便低低地说:“老爷,我今日在宁国府里,那珍大哥哥求我一事,我心里拿不定主意,不敢答应,这里想要问问老爷的意思呢。”
贾赦便问何事,凤姐忙把贾珍求她协理宁国府的事儿说了。贾赦想了想,这荣国府烫手的管家山芋早扔给了王夫人,他们大房此后就再没问过了。可凤姐一贯是爱卖弄才干的,要她在家里待着也是闷住了她,那宁国府的油水算起来可也不比荣国府的少,今既去管家,少不得也能敛财。
想到这里,贾赦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交代说:“如今琏儿在外面跑着庶务,你既去了东府协理家事,说到底也很该注重些。有些东西不该碰不该管的,就别去沾惹。否则惹了祸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得凤姐连声应是。等辞过了,当晚便使人回了贾珍,说凤姐第二日就去协理宁国府事宜。那贾珍得了信再没有不开心的,又打发丫鬟小厮去连夜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就等凤姐过来住着。
这些事情暂且不表,只说林泽听水湛说到贾元春已经得了老圣人的青眼,如今宠极一时,竟有些让宠冠后宫的慎太妃也不敢逼视的意味来。便只笑道:“这贾元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既然能拢络住老圣人的欢心,说不得不等几日就能爬上更高的位子,咱们只等着瞧好了。”
水溶在一旁听了,便笑着说:“难不成你竟是个算命先生,既有这样的本事,且先来给本王算上一卦。”
水湛听他这样说,正要推他到旁边去。林泽却笑眯眯的说:“好呀,我给你算上一卦。我算准了,你近日将交得一位好兄弟,而且还是牛皮糖的那一种。”
说得水溶把眉头一挑,只笑道:“呀,我好兄弟可多呢,这牛皮糖么……”说着,便瞧着林泽笑道:“你要是这样说你自个儿,我虽然也高兴你能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的性子,可听你这么说自己,我心里可有些不痛快呢。以后可不许这样说自己,我这做哥哥的还心疼呢!”
没等他说完,林泽已经扑上去要打他!这个水溶,从前不熟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个话唠转世的,现在熟了那就更不得了啦!什么话都敢说,打趣起人来那是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他们三个这里闹腾了一阵,水溶府上就有人请水溶回去。瞧着桌上好些美味的点心,水溶咂吧了一下嘴巴,只期期艾艾地说:“你们好歹留一些给我啊,等回头给我送回去。我现在就不拿了,哎哎哎,可别全吃了!”一边说,一边三步两回头地走着。看得林泽都要喷笑,水湛更是摇头失笑。
又过了两日,那秦氏已经发丧,林泽再见着水溶的时候,就见水溶托着腮帮子,表情郁郁地看着自己。林泽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水湛便笑着递给林泽一杯热茶,瞧着趴在桌上半点精神都没有的水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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