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寒听他有如交代后事一般,更觉手中的银牌烫手,然而不好推脱,只得接在手中,半晌才道:“那神秘客虽然有地图,然而没有钥匙,多半也难以进入风狼巢穴,你不用忙于启程,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天机门的地界。”
他们来时的坐骑拴在天机门外,此时自然不能回去取,眼看天色已晚,两人只得回到蕲州城内,再作计较。
蕲州城并不算十分富庶,街市上远不如江城那般车马辚辚,平素里在萧素寒眼中就与乡下地方无异,此时此刻则更是不耐烦去瞧那些热闹,他怀中的银牌沉甸甸地坠着分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抬眼看向前方那个高大身影,那人如今已身陷一场巨大的误会中,在江湖上不知要激起多少波澜,而那人自己还仿若无事一般在闹市中徐徐行走。
他们一直走出城门,沿着江畔走到码头边上,边旭才站住脚步道:“萧少庄主从这里乘船一路可上江城,我们就此别过吧。”
萧素寒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随手掏了银子包下一条小船,站在甲板上向边旭扬了扬手道:“后会有期。”
边旭独自一人在夜色中信步赶路,这座小城里没有买马的集市,他要再向北走二三十里才能到达另一个小镇。然而这荒郊野外的夜晚也并不平静,走进一片竹林时,竟有笛声传来,那笛声断断续续,像是来自初学者所奏,很有些滑稽。
边旭走到近前,才看到是一老者,须发皆白,手中捏着一杆短笛,腰间却悬着长剑。
那老者看见他,慢慢放下了笛子,道:“阁下见笑,老头子学这笛子不过才十七日,所以总也吹不好。”
边旭低声道:“前辈吹奏笛子是初学,可这剑法怕是已练了不下五十年了吧?”
老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你很有些见识,可惜,可惜了。”他那昏花的双眼忽然目光如电,一手抽出腰间佩剑便向边旭攻去,“可惜你年纪轻轻竟误入歧途。”
边旭忙拔剑抵挡,两人的剑术都是轻巧灵动一派,须臾间已对了十余剑,他在空隙中争辩道:“前辈为何说我误入歧途,怕是有所误会。”
那老者冷冷一笑:“江湖上已人尽皆知,你杀害了魏家刀一门,没想到如今连天机门门主也不放过。”
“他们并非我……”边旭正要解释,那老者的剑光已快如闪电,铺天盖地般将他笼罩在剑影之中。
边旭在这危急之中顾不得谦让,长剑一挑,突入老者剑光之中,他已认出这老者使的乃是华山一派的归元剑,精妙无比,只能险中求胜。
果然听得“哐啷”一声,却是他刺中了老者右腕,老者长剑落地,脸上一片恨意:“好,果然江湖上人才辈出,我们这些老东西只能任人宰割了。”
边旭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眼前忽然金光一闪,却是明晃晃一把弯刀,只听那人厉声道:“掩日刀夏元正,请天月剑赐教。”
边旭从未与西北掩日刀交手过,只觉他刀法诡谲,正疲于应付之际,身后又响起一声金钹脆响,响声远远传来,已是十分骇人。
“杀害梁淮的小贼在哪里?”
边旭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来人是谁,这江湖上只有千山老人爱使一对金钹作为武器,连这位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都来到了这里,看来此番已是难以逃脱。
果然,那千山老人须臾间便踏风而来,手中金钹一合,响声震耳欲聋,传到耳中几乎震得人神魂出窍。
那夏元正趁着边旭恍惚之际,手中弯刀早已横上了他的脖颈,正在此刻,只听林中传来一声大喊:“沈老前辈!手下留情!”
千山老人微微一惊,江湖上知晓他姓氏的人少之又少,惊疑之下收起了手中金钹,却见来人一身华服,俊朗的面容满是焦急神色,竟是落梅山庄的少庄主萧素寒。
“各位前辈,”萧素寒气喘吁吁地扑到他们面前,“这是一场误会,魏家刀和梁门主并非边旭所杀。”
边旭见他去而复返显得十分吃惊,正要说话,却见夏元正目光锋利地瞪了他一眼,刀刃依旧紧贴着他的脖颈,向萧素寒道:“萧少庄主,你与此事也有牵连?”
萧素寒连忙点头道:“请各位听我解释这来龙去脉。”
那千山老人与归元剑魏浩闻都和落梅山庄素有渊源,几乎是看着萧素寒长大的,所以此时虽然疑惑重重,却仍是耐着性子听他讲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各位前辈明鉴,边旭他一路被那黑衣人设计陷害,从未妄杀过武林同道。”
那掩日刀夏元正听完这些显得不以为然,傲然道:“萧少庄主把一切说得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可这人与梁门主独处时,你并不在一旁,如何断定不是他出手杀害梁门主呢?再者,你连那黑衣人身份都不清楚,所知所闻无一不是这边旭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蒙骗你?”
萧素寒怔了怔,竟是不知如何辩解,只得干涩地说道:“边旭不会骗我,请各位前辈信我一回。”
千山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九郎,你长这么大了,也该知道江湖险恶,此人与你相识一月不到,你就这样信任他,着实糊涂。”
九郎乃是萧素寒儿时乳名,他此时听到,几乎要流出眼泪,低声道:“沈老前辈,我与他虽相识不久,但数次涉险都蒙他出手相救,他虽然孤僻,却是个知恩义的人,绝不会贸然害人性命。”
魏浩闻摇头向千山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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