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场景她记得清晰,顾流惜分明认识冉清影,而且应该颇有纠葛,不然她情绪变化不会这般大。可是那冉清影虽对她也有兴趣,却似乎并不认得她,这又是为何?她当初不但一眼就认出自己,甚至隐约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可是她确定,当年的事,顾流惜绝对不知道真相,既然如此,那她又如何晓得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要关注天岳山庄幕后之人?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顾流惜,心里低叹道:“惜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流惜自然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无从开口,这些她如何同她解释,看着她复杂的眼神,顾流惜心有些发凉,有些无措,只能颓然低下头。
屋内烛火摇曳,映在两人脸上晦暗不明,屋内气氛突然归于沉闷,压的顾流惜有些难受,却是默默忍耐着。
良久后闻墨弦轻叹一声,这一声叹息,轻缓柔和,似乎透着些许无奈,顾流惜抬起头,心里难受非常。她自己的纠结难熬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她最怕闻墨弦因着她难受,就如此时,她那低低的叹息好比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比之方才的沉闷更让人窒息。
可是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时,那人却是缓缓开了口:“你晓得的,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顾流惜欲要开口,闻墨弦却摇头阻止了:“可我也晓得你不会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办法说,对么?”
坐在烛光中的人,微偏着头,眸里光影晃动,却带着让人无比心安的柔意和体贴。
顾流惜鼻子发酸,心里酸涩难明,红着眼点了点头。
闻墨弦眸里闪过丝疼惜,声音越发柔和:“很多事情,我很想弄明白,除了好奇以外,还有……我想更了解你。不过我并不希望我的想法让你背负更多的压力,所以你说不出口可以不说。只是我能感觉到,你经历地那些事让你很煎熬,也怕你最后会折磨自己……”
对面的顾流惜止不住落下泪来,让闻墨弦止住了话头,她拿出手帕,替她擦了眼泪,低低道:“又哭了?”
顾流惜长长的睫毛沾了泪水,湿漉漉的,烛火照映下,晶莹一片,此时微微抿嘴的模样很让人疼惜。
闻墨弦轻笑道:“你这模样活像我欺负你了一般。”
顾流惜看着她,心里百转千结,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这样的事,如果对方是闻墨弦的话,也许她可以对她坦白。自己对她隐瞒身份,是不是也是个错误?上一世闻墨弦认出自己,也就是说她从未放弃过找自己,那现在的她是不是也在找?想到这的顾流惜有些懊恼,而且如果自己以那个身份给闻墨弦说这些,是不是会更好。
可是,一旦说出自己的身份,问题也会接踵而来,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除非自己将上辈子的事都跟闻墨弦说了,她现在真是左右为难。
闻墨弦看她在那里暗自纠结,表情精彩非常,也大致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这傻姑娘怕是还不晓得,自己已然知道她的身份了。
“还在纠结么?我说过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
顾流惜咬了咬唇,最后狠狠心,出声道:“你之前问过我来蜀地是为何事,对么?”
闻墨弦点了点头,眸底透了丝笑意。
“我说我来寻人,可是我只是借着来寻我师兄的由头,来寻另一个人。”她眼里的纠结陡然全部敛去,透着些视死如归的坚定,直直地看着闻墨弦。
闻墨弦眼神深邃了不少,看着她,淡然道:“是么?却是何人,比你二师兄还紧要?”
顾流惜脸色很是平静,双手却在袖底握得死紧,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她姓苏,叫流觞!”
闻墨弦眸子一缩,直直地看着她,眼里一瞬间有些恍惚。两人的影子打在窗上,微微晃动,屋内除了烛火爆起的轻响,一片死寂。
顾流惜的心远不如她表面的平静,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呼吸都停了。她死死看着面无表情的闻墨弦,紧张地要命!她会怎么想,她信么?若信了,她会不会怪我?闻墨弦沉默了的时间里,她的头上竟然冒出一层汗,这滋味太磨人。
时间缓慢的让人窒息,闻墨弦的表情终是有了变化,却是拧起了眉,让顾流惜心更是提了起来。正要开口解释,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却是探了过来,随即掰开她袖底的拳头。
“同你说过了,莫要掐自己,还是不听话。”那略带不悦的嗓音清雅柔和,却是让顾流惜有些蒙,这反应真不在她预料中。
看着错愕莫名的人,闻墨弦终是勾了勾唇,笑意中带了些许轻叹:“可算是承认了,我想着你还想瞒我多久呢。”
这下顾流惜却是更傻了,这……这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回头想了想,幡然明悟!难怪去灵岩山时,她就觉得闻墨弦对她越发温柔,后面亲近的有些让人奇怪,还如此全心的信任宽容自己。还有苏若君几人的变化,那日试探的问话,原来是因为他们都晓得了!
想到面前这人方才坏心眼的表现,顾流惜有些郁结。可复又想到这人默默的体谅温柔,想到自己同她尘封十年的过往,心里碍于身份不明时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什么成熟稳重,什么重活一世,全都顾不了了,她就想和小时候一般,全心依赖她。顾流惜情绪爆发,直接埋进闻墨弦怀里,哭地肆意哀伤,嘴里喃喃叫着:“小……小觞,小觞。”
闻墨弦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怀里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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