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没大没小……”
楼越打断他:“我是镇海楼灵,我受灵宗楼镇海的传承,学的是镇海剑,身负镇海之职,我师承楼镇海传承,不能再唤您师傅。”
如此听来,又似有道理……但被直唤紫华,呃……总有点被不敬的意思,青华有点适应不过来:“为何突然如此想?”
楼越:“十岁那年,您将镇海剑交我,我接过镇海剑中楼宗留的传承时已有此念。想了三年,如今觉得想明白了。”想明白了自己不再想当紫华的徒弟,终于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
青华:“既如此,你今后可以叔称我。”你既只认予你传承的灵宗楼镇海为师,我虽非镇海之门人,然我既称楼镇海为楼兄,自然当得起你一个叔字。
楼越目光一闪,并不直接回答。他把剑扛上肩头,领头走在前面,走出两步,回头唤身后的人:“紫华,天晚了,回楼。”
从那日起,楼越再没叫过青华师傅。
——倒叙分割线——终——
随着楼越长大,青华连后山的温泉也不能随时前去。
因为楼越每日定时定点要去霸占一会,青华……默默地错开时辰。
楼越分明不喜温水,不知怎的,后来却喜上日日到后山温泉泡一泡,青华不止一次的犯嘀咕,用温水泡镇海灵,会不会把灵泡坏?
显然,并不会。
楼越日日掌灯时分会到此泡一泡,时间上正掐准青华泡过之后。
两师傅于此事上默契的很,青华早些来,楼越晚些来。相安无事。
偏巧这日乌云密布,夜雨欲来。
看不准日头,青华走的晚了些,楼越来的早了些。
于是……
刚收拾好的青华正待迈步,对岸已有动静传来。
青华循声望去,正见楼越扯下袍子抛在树丫上,那一挥手的动作优美而刚劲,越发衬得楼越身下……那茂密丛中的一柱。
那只伏睡时尚已巨大的一柱,倘它醒来……
青华眨眨眼,避开目光。
青华觉得身为师傅关心徒弟这方面的事儿,有点过,转念一想,孩子长大了,关心一下也是应当。
竟已成人了么?青华心中一振,自己十三时和楼越十三时一比……
男人和男人,比这个比较伤自尊。
“紫华?”楼越立地水边,朝这边看。
青华心里正念叨着非礼勿视,闻声回身,只见楼越不着寸缕不遮不掩正伸下一条腿入水试温,青华目光一瞟,十分自然地瞟了徒弟全身,尤其某处重点。他很有一点“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目光不觉实了些,甚至不自禁想点个头,点到一半,停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青华一边转过身一边说:“你用。”
青华急急地离开温泉,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到后背一束目光一直追着自己,那目光莫名让他不敢回头确认。
楼越一直盯着青华急急走出的背影,直到连一片衣角都看不见,良久,他才伸下另一条腿坐进水里。
水里还留有青华浴后的味道,这味道楼越可以轻易地捕捉到,他静静地躺下水里,水雾朦胧,水面波动,看不清他的表情。
楼越水性已臻出神入化,能在水底闭气度日,甚至长睡。
良久,“哗啦”一声,少年破水而出。
出水的少年劲如苍松,凝如脂玉,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少年之美,出水更美。
少年的五官渐渐长开,像初□□的花蕾,正是容姿焕发之时,楼越脸上却浮出一丝自嘲的神情。
水下几缕白浊游荡散开,渐渐融于温泉。
楼越在水里睡了一觉,梦遗了。
此并非楼越首次梦遗。
他的第一次在半年前,也是在这个温泉潭里。不过是模模糊糊地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恍恍惚惚的梦,梦里他被抱在怀里,那人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亘古新素的清香,他淘气地扒开衣襟想钻进去,被男人无奈地往外拉,他“唔唔”的哼哼,男人宠溺地松了手,衣襟里是更深的温暖和清香,他整个人被烘得暖暖的,满足而幸福的哼哼地叫男人“师傅”……
那一日惊醒之后的镇惊疑惑,渐渐掖成了半年后今日的自我嫌弃自缚。
“对自己的师傅有了这种心思……”楼越自嘲冷笑,“我对一个男人……”
楼越嘴角的冷笑转成嘲讽——紫华若知道了,大抵会骂我变态再不认我罢……
楼越随意扯下枝头上的长袍,束腰未系,两个起跃就到了海面上。
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身下垫着海波,楼越躺在海面上,未挽的长发垂入海水,贴湿了前额和鬓角。楼越在海面上一直躺到月上中天,他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着那个半年来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我是不是变态?”
少年一身湿漉漉回到镇海楼崖。
崖边风动石头上一抹鹅黄,在夜风里一展一展。
楼越道:“紫华?”平日此时,他不是睡到墓里去了么?
青华道:“回来了?”小孩儿才多大,这都有心事了?他在这里守了楼越大半夜,总算等来回家的孩子。
原来是在等我,楼越心里一暖,脸上露出近来少见的笑,“等到半夜,怎不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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