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颂一步步地列出计算步骤, 等到求出答案, 他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大半年没接触高数题, 满脑子之乎者也,重新捡起这些还真有点不习惯。
解题完毕, “崔颂”收起练习册, 从包里取出一本《太公六韬》,开始为崔颂恶补古代兵法。
崔颂:……我是谁?我在何方?为什么我的眼前有东西在转?
尽管“崔颂”的解说妙趣横生, 语言用的浅白而精辟, 可在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想要一下子上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崔颂”也明白这点, 因此在讲完一小节后,加了了几个小故事, 帮助对方理解。而后不再继续, 留一点时间给崔颂消化。
等到饭店的服务员端上甜品,“崔颂”看了看手表:“也该是你梦醒的时候了,走之前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你们古代都是怎么过重阳节的?”
“登高, 赏菊,吃重阳糕,祭祖。”“崔颂”在崔颂略带黑气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勺了一块松糕布丁, “九为阳数,双九是个好日子,适合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想到这几日的野菜大餐,崔颂觉得前途无亮。
“所以你就过来庆祝了?”
“不。只是听说这家的饭比较好吃, 所以过来体验一下。”“崔颂”放下餐勺,餮足地往长椅上一靠。等到空气中的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他举手作投降状,“好了我不再刺激你了……还有别的要问么?”
“你的仇家是谁?”
“……嗯?”明澈的凤眼微微睁大,“崔颂”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话,语气中夹着浅浅的不解,“我的仇家?”
崔颂将前两次被刺杀的事据实相告。顺便说了毁琴一事。
“身外之物,何须在意。”“崔颂”对他砍琴一事并无微词,甚至为他的机变露出了少许赞扬之色。而后,他神情凝肃,认真回忆片刻,十分肯定地道:“颂不曾与人结仇。”
如果原主不曾招惹仇家,那两次的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两次遇上的刺客是不是同一个人,从他们的行事作风看,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下手毫无保留,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
若非深仇大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截杀究竟从何而来?
“人无伤虎意,虎有吞人心。颂不曾与人结仇,却未必不会有人对颂心生暗怨。”
“何解?”
“打个比方,”因为正经对话不自觉切入文言模式的“崔颂”,重新换回了白话文,“你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白玉瓶走在街上,视线被瓶子挡住……”
“……带着那么大的白玉瓶招摇过市,会被抢劫的吧。”
“……”“崔颂”顿了一下,道,“我只是假设一个场景。”
“好的,请继续。”
“此时有另外一个人,情况与你相同,然后你们撞了……”
崔颂扬眉:“真·碰‘瓷’现场?”
“崔颂”自动过滤掉他的吐槽,“玉瓶碎了一地,你会责怪那个人么?”
“不会。”崔颂直截了当地道,“其一,这是无心之失。其二,双方都有责任,而且责任对等。”……没事搬什么白玉瓶,闲得慌。
“但是对方不一定这么想。”
崔颂秒懂。
总有那么一些人,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不会去想前因后果,不会去想自己的过错与别人的难处,就喜欢怪罪别人。要么,为了一件小事得理不饶人,小心眼,记大仇,好像别人吸了一口空气都欠他似的。
“所以,可能有一件在你看来是小事的事,让某个人记了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极有可能是这样。”“崔颂”点头,“但是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毫无头绪……你小心些。”
崔颂应下,抛出第二个问题:“给我来一份#戏志才的攻略#,我怕在他面前撑不到三秒就露馅了。”
“崔颂”将戏焕的性格、喜好、生活习惯粗略描述了一遍。“可还有别的想问的?”
“有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怎样说服他戒酒?”
“酒里有屎,屎里有毒。”
“……”崔颂抽了抽嘴角,“如果我想打你,你会怎么说服我放弃这个念头?”
“来打我吧,你打我几拳,下次入梦的时候我就在你面前吃几盘菜。”
“……”崔颂吸了口气,“你能正经点吗?”
“这确实是颂的答案。”“崔颂”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
“假如有一个人在临近重阳节的时候心情不好,那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觉得插茱萸很蠢?”
“我只觉得你这个回答很扯。”
“或者他讨厌重阳糕的味道?”
崔颂无力吐槽,但是想到郭嘉上次对豌豆气味的敏感与嫌弃,他竟有点相信了这个诡异的答案。
“又或许,”“崔颂”收起面上的随意,缓声道,“触景生情,也不一定。”
触景生情……
崔颂若有所思。
“至于戒酒……饮与不饮,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若无心去戒,任你说破嘴皮子,又能如何?”
虚心接受,死不悔改,不外如是。
做与不做全看个人意志,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旁人插不了手。
崔颂觉得另一个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眼见周围的景物带上了一层薄雾,似有醒来的迹象,他抓紧时间问道:“你呢,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暂时没有。”
崔颂有点不信:“不担心在熟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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