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清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也好了许多,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呼吸均匀,鼻翼也随之微微翕动。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夏逸群索性就着那个姿势,又端详了林长清好一会儿,帮他把被子再掖紧些,这才舍得起身。
林长清有一点点起床气,尤其是生病期间,起床第一件事必是翻箱倒柜找吃的,吃不着就会生闷气。夏逸群本打算认真准备一顿早餐,但是他估摸着林长清很快也会醒,怕来不及,便当机立断去买现成的。
夏逸群穿戴整齐,临出门前,又回了一趟卧室,确认林长清睡得尚且安稳,方下楼去。他在小区门口就近买了许多林长清爱吃的东西,脚步匆忙地往回赶。刚打开门,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就知道林长清已经醒了,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关于林长清醒来后自己应当如何面对他,夏逸群一路上思来想去,认为最好的方式大概是不主动揭穿林长清即是闻秋的事实,而是继续扮演“夏老师”这个角色。以这段时间相处的经验来看,林长清纵使再讨厌自己,也会维持基本的礼貌,不至于拒绝来自老师的关心,更不会闹得彼此下不来台。
至于接下来的事,夏逸群则还没想好。
既然林长清不想再做回闻秋,夏逸群认为,自己不妨也将他当成林长清、当成一个全新的人来追求。为此,夏逸群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谁知林长清刚听到夏逸群进门的声音,便在厨房里喊:“逸群哥,我的杯子去哪儿啦?”
就这么一声“逸群哥”,夏逸群的大脑当场就当机了。
夏逸群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里的人也并没有变成闻秋,仍然是林长清。
夏逸群这才敢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可是……刚才林长清喊他什么呢?
不是“夏老师”,也不是“夏逸群”,林长清喊的是“逸群哥”,是他们过去感情最为甜蜜之时,林长清对夏逸群的称呼。
夏逸群想,这是不是说明,林长清不仅打算向自己坦白关于重生的事,而且还打算原谅自己,甚至和自己重归于好?
夏逸群越想越激动,也不管这个逻辑有多么经不起推敲,回答林长清:“你的杯子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先用我的吧。”
“怎么会打碎?我最喜欢那个杯子了,好不容易才挑到的呢……”林长清的起床气果然上来了,但是毕竟解渴要紧,他还是用夏逸群的杯子接了水,回到客厅,一边喝一边看夏逸群将买来的东西在餐桌上一一摆好。
“什么啊,买了这么多?”林长清走过去。
夏逸群说:“你的早饭。昨天你从医院回来就睡了,连晚饭都没吃,怕你饿着,我就多买了点。”
“这也太多了……”林长清用手指拨开其中一个袋子,惊喜地叫道,“虾饺!”
“把杯子放下,林长清,快过来趁热吃!”夏逸群把保温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头也不抬地说。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夏逸群一阵纳闷,转过身去,发现林长清面色铁青地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杯子,似是正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将杯子摔掉。
“原来……不是做梦……”林长清颤抖着开了口,“我叫你‘逸群哥’的时候,你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说……你……知道了?”
夏逸群踌躇了一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明明暖气大开,但林长清只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脚。
林长清走到茶几旁,将杯子放下,不自觉地用手背抵着杯身向里推了推,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个时候,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中暑了,醒过来之后,我给你倒了杯水,你喝完以后放杯子的动作和从前一模一样。就像这样……先放好,再这样往里推一下……”夏逸群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以前就注意到,这是你的习惯动作,每次都这样做,大概是怕杯子太靠边就容易打翻……”
仔细算来,林长清的确是通过这个小动作,第一次吸引到夏逸群的注意力。——只不过在那时,夏逸群曾将这件事归结为自己太过思念闻秋而产生的错觉,要不是后来机缘巧合留意到林长清的笔迹,夏逸群大概还要继续误会下去。
夏逸群正欲往下说,林长清愤然打断了他的话:“夏逸群!你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林长清,你听我说……”夏逸群很想解释。
林长清抬手止住夏逸群的话头,兀自说:“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却不拆穿我,是不是就为了看我如何才能伪装成另一个人?看我如何强迫自己当个理科生?看我为了转系忙得焦头烂额?很好笑是吧?我已经够烦了,你还不满意,还要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处处和我作对!你是不是觉得,像这样把我耍得团团转,特别有趣?”
这并非实情,夏逸群不知道林长清为什么会这样讲,但是他也一时也想不到该从何说起。他只知道林长清现在的生气程度,丝毫不亚于和当初他一刀两断之时,便着了慌,向着林长清走了两步。
林长清看到夏逸群接近,向后退去,小腿砰地一声撞上了茶几。
夏逸群怕他磕伤,正欲上前探看,林长清却出言制止道:“你别过来!”
夏逸群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立刻不敢动了。林长清这副模样,让他想起过去的事,让他感到惶恐不安。他只好站在两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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