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氤垂下了眼睑,心神动荡间逸散出的灵气震碎了水镜,景象瞬间消失,他强行抑制住心口泛上来的腥甜,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大殿,将天药宗内所有的弟子集中起来,带到地宫中去躲避。
这碧华山四周,全都被魔修包围了。
想要逃是绝对逃不出去的,与其在逃亡途中被魔修所杀,还不让他一人来面对天药宗的这场浩劫。
这些弟子还是太过于年幼,面对魔修,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何况是亦焕之带领,来自于绝清宫的魔修。
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之中,碧氤看着那人脸上带着平日里轻佻的笑容,细长的隐月剑拿在手中,不紧不慢的跨入殿内,舔了一下艳红的嘴唇,笑容中带着一丝微妙的遗憾。
亦焕之挥手退散了其他的魔修,悠悠的关上了殿门,看着碧氤面带警惕,一言不发的样子,笑了笑:“你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吗?”
碧氤没有回答,招出了无数翠绿的藤蔓,一部分环绕在身边,另一部分化作无数尖锐的杀器,向着亦焕之攻去。
驭藤之术。
碧华隐月花一族本不缺少攻击之法,在上古四族中,他们的战斗能力仅次于千艳一族,他们的天赋洞彻若是运用到战斗之中,能够瞬间洞悉敌人的弱点和攻击手段,杀人直取要害,防不胜防,再加上流传下来的众多攻击法门,在上古四族犹存的时代,也算是佼佼者。
可惜——
“这驭藤之术还是我教给你的,现在你拿它来对付我,有用吗?”亦焕之漫不经心的也招出了藤蔓,却是暗红色的,与碧氤袭来的藤蔓搅在一起,不到片刻,那翠绿的一方便被全部绞碎。
“可惜了你们一族的天赋,灭族时遗失的那些法门若是能继承一点,说不定就不需要和我这个魔修合作了,你说是不是?”
碧氤神色淡淡的看着他,那人说出的话尖锐而刺耳,他面色如常,垂下来的手中,指甲死死的掐着手心,微微的颤抖。
“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愿意做一件事,我可以放过你那些宝贝弟子们。”亦焕之缓缓的走近,暗红的藤蔓挡住了碧氤后退的路。
他轻轻的用隐月剑挑起了碧氤的下巴,剑身锋利的刃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只是这血红的颜色衬着面前人略显苍白的面孔,倒是有着一分冰冷与杀戮般的美。
这一族,说是灵药中的智者,倒不如说是裁决者。
亦焕之轻笑了一声。
他将冰冷的剑身缓缓向下,移到了心脏之处,剑尖刺入,有一缕带着些许浅绿的血液渗出,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
他伸手握住了剑身,微微用力,锋利的刃割开了手掌,滴落下来的,却是带着些许暗紫色的液体,滴落到地上,竟滋滋的腐蚀起了地面。
“以我为主导的主仆契约,愿意签吗?”亦焕之将隐月剑入鞘,整个扔到了一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些弟子中,有一个似乎还是落杉一族的混血,说不定也是这一族在世上流传下来的最后的血脉了。”
“如何?做个选择吧。”
“我可不会勉强你的。”
碧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早已不含任何的感情,冷静而自制:“你有什么目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冷淡的样子,”亦焕之微微叹了口气,沾染了几丝暗红的指尖抚过碧氤的脸颊,神情中带着一丝戏谑,“我的目的是什么?这可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
“门外数百魔修等在那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天药宗最终会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清楚。”
“还是说,需要我给你时间,来考虑呢。”
眼前人暗红色眼眸中透露出令人心惊的冰冷和暴虐,终究是和记忆中误闯入碧华山的那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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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景和千凛回到了洞府之中,时候尚早,这一来一回加上斩杀妖兽的花的时间不多,不过这关于碧氤的那个消息却让万景记着了,还有些担忧。
“碧氤被魔修带走,魔宗想对他干什么?”对魔宗还处在一知半解中的某朵花心中疑惑,“我记得上次鬼境的时候,亦焕之和碧氤的关系还不错啊。”
而那个时候,亦焕之看上去,虽然最初装逼的时候有几分魔宗之人的气派,后面看上去,倒是卖萌居多,听着碧氤所说的他们过去的事情,还是挺和谐的。
“你要真信魔修表现出来的样子,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千凛把剑收好,看着万景皱眉思考的样子,开口解释道:“上次妖兽攻城时的那个魔修,看上去是不是挺正常的?其实真正的样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裴寒是吗,那个在人类修真者中乱晃悠的魔修。
“那亦焕之是怎么回事?”万景接触过的魔修不过两个,“他不是和碧氤的关系挺好的?”
“亦焕之作为一个弃子,最后能够在绝清宫爬到那样的高度,他的心性不是碧氤能够比得上的,”千凛淡淡的评价道,“至于这两人,一个心中装着仇恨,一个心中装着权势,对上的话,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
“现在看来,是亦焕之更胜一筹。”
“弃子?”这个词听上去,似乎这亦焕之的身份还有几分破朔迷离的意味。
“魔宗秘辛,要听吗?”千凛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挖个坑等你去跳的意味。
万景果断拒绝:“谢谢,不用了。”
秘辛一类的东西,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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