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恋死,我恋生,你有情要成全,我有责任不可抛。冷呆,你该庆幸自己没有亲生父母,不然你哪有这么决绝。”沧魇转身,背对冷呆,各自选择不同。
“说的也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没想到却成了好事。”冷呆垂眸,笑言。
“冷呆,不要后悔。”那样太痛苦,两边总有人要受伤。
“不会后悔。”
“那就好。”既执着就坚持,不然自己最痛苦。沧魇坐回椅子上,再取一个茶杯为自己倒茶,生死不过一瞬,该好好享受一切。
冷呆不言,也默默喝茶。明明同一杯茶,味道却已变,先前茶香扑鼻,味道清纯,现在只有苦涩一直在舌尖徘徊不散。
沧魇这边气氛不愉,季夏那边就完全是低气压。
季夏一直坐着没动,众人猜不出他的心思,都不敢动。府中气氛沉闷,人人自危,话不敢多说一句,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就这样等着,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季夏没开口说一句话,也没让跪着的婢女们起来。身体弱的已经有人晕倒,没晕的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只有缘儿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依旧稳稳地跪着。
傍晚,沧魇才回来,刚进府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本来他是可以早早回来,但因为他生气,气血上涌,毒有点控制不住,冷呆帮他输入灵力才不至于当场发作。沧魇也想过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季夏这里,可他还是回来了,他总有种放不下的感觉,难不成伺候人还上瘾了?沧魇苦笑。
慢慢向前走,沧魇步子坚定,脸色毫无表情,俨然一副冰冷木头样。众下人远远就避开他,免得被波及,沧魇心中疑惑,他何时这般令人害怕了?他扮演的可一直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木头疙瘩。
沧魇的疑问在走到季夏住的院子前解了,昏倒的婢女,跪着的婢女,散落的碗盘碎片,还有坐着的季夏,他在看季夏时,季夏也看到了他,他蹙眉,季夏的双眼饱含愤怒,一点也不似平常的季夏,还是以前的神情都是装的?如果能时刻连眼神都伪装,那他还真小看了这个季夏。沧魇走进院子,季夏见他进来,起身走出屋门,众婢女不敢动,缘儿跪着行到季夏身边,再沉默地跪着。
“你还知道回来!”季夏一开口,心中怒火如澎湃的海水全往上涌,他双眼含火盯向沧魇。
沧魇不明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人发这么大的火?
看他一脸莫名,季夏心头火更甚,“缘儿,告诉他,他错在哪儿!”
“是。”缘儿低头行礼,纵使跪着也礼数周全,行完礼,她转头看向沧魇,口吻公事公办,“早上起来,苍护卫就已出门,不曾告知去向,其一错。爷醒来,苍护卫没来问安,其二错。苍护卫私自出府,未向爷告假,其三错。没有按时伺候爷,令爷生气,其四错。犯下大错不知其错,其五错。归来不向爷请罪,其六错。苍护卫错处众多,缘儿愚钝,只能指出其六。”
沧魇心中嘲笑,缘儿最想指出的错应该是连累众人,可她偏偏不算在内,事事以季夏为主,是个好仆人,只是太过愚忠。
“跪下!”季夏怒言,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跪,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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